“罗公公言重。只是,此案乃皇上钦点,许某不敢怠慢。
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恐怕在场的各位都吃罪不起。”
“你”
这次,罗丙也气得不知如何接话。
说起来,许长安此来颇有扯虎皮拉大旗的意思,口口声声将皇上挂在嘴边。
但又让人很难抓到把柄。
毕竟,此案的确是皇上钦点,说奉旨办案似乎也没毛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魏忠贤打过招呼,吩咐一众手下最近低调一些。
魏忠贤虽然一向嚣张跋扈,甚至是肆无忌惮。
但那老家伙并不傻,心知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皇上宠信的基础上。
一旦失去皇上的宠信,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所以,该隐忍的时候,还得隐忍。
“哼”
赵靖忠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能忍,也得忍
“赵公公慢走”
许长安拖长声音招呼了一声。
随之瞟向罗丙道:“还请罗公公多多配合,许某先行谢过。”
罗丙黑着脸道:“不知许大人要提谁”
“一个是兵部侍郎严成根,一个是神机营提督内臣季鹏。”
闻言,罗丙不由脸色一变,脱口道:“不知他二人犯了什么事”
这下可被许长安捏到话柄了,笑道:“你们东厂抓了人,居然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明白与你们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他俩涉及到凉王谋逆一案。此案由北镇抚司审理,本官自然要将人提走。”
东厂一众人双眼喷火,仿佛要吃人一般。
憋屈啊
一向都是东厂欺负人,现在却颠了个倒,让人生生欺上了脸。
偏偏,还发作不得。
连赵公公都回避了,他们又能做什么
果然老话说的好,山水有相逢,风水轮流转。
不久后,许长安一行人押着严成根与季鹏扬长而去。
“多谢罗公公成全,回头许某一定请你喝酒。”
“喝你大爷”
等到许长安一行走的没影了,罗丙方才憋出了一句话。
反之,随着许长安一起前来的一众手下却一个个神清气爽,不知道有多解气。
毕竟被东厂欺压的太久了,这一次,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这只是牛刀小试。
接下来,北镇抚司又陆陆续续抓捕了数十人,其中有不少与阉党脱不开关系,有几个甚至是魏忠贤的心腹,或是干儿子什么的。
当然,这也并非陆文昭等人公报私仇。
所抓捕之人,皆与凉王有着或多或少的牵连。
拨出萝卜带出泥,一个牵着一个,涉及面越来越广。
甚至,连锦衣卫指挥使都被卷了进去。
不过陆文昭分寸把握的很不错,该抓谁,不该抓谁,他心里有一本账。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皇上重用他,并非是想借他的手打垮东厂。
皇上想要的是,是朝堂之内的力量平衡。
正如之前扶植魏忠贤打压东林党是一个道理。
只是魏忠贤用力过猛,将东林党打得七零家独大的局面。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如果将东厂打残了,锦衣卫岂不是一家独大,重蹈东厂的老路
由于涉案者较多,凉王谋逆一案足足审了半年,终于尘埃落定。
熹宗考虑到凉王毕竟是自家皇叔,故免其一死,剜去腔骨,终生禁囚,永不予赦。
其余涉案人等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
案子办完了,自然也该论功行赏了。
这一次,皇帝的用意更加明显,又一次破格提拔。
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因卷入凉王谋逆一案,指挥使一职一直空缺。
这次,皇帝一道圣旨,直接将陆文昭由北镇抚司镇抚使,提拔为锦衣卫代指挥使。
虽然多了一个“代”字,但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去掉代字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沈炼顺理成章,接替了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
许长安则以神一般的速度,晋升正五品千户。
短短一年多,由锦衣校尉一路晋升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可谓史无前例,令无数人羡慕、嫉妒、恨。
但没办法。
毕竟功劳摆在那里。
况且谁都能看的出来,皇上这一次无非是借着凉王谋逆一案为由头,又扶植了一支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