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几天下来,不仅是哀伤悲痛的长陵公主消瘦憔悴了一圈,就连内力精湛在战场上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的谢衍也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起来。
骆君摇也累得不轻,所幸七日的主祭总算是结束了,回到摄政王府她也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诸王侯勋贵赶到上雍上需要时间,不仅是各地藩王和官员,甚至一些周边受过大盛恩泽的附属小国也会派使者来吊唁,因此太皇太后并不会立刻出殡。
太皇太后要与高祖皇帝合葬,钦天监已经测算了日期,六月初五才会正式出殡。
如今太皇太后的梓宫便停放在玉坤宫,每日皆有些守灵祭拜,直到六月初五,正式举行国葬将太皇太后的梓宫送入皇陵。
没有了太皇太后,宫中就彻底没人了。
而皇宫身为大盛中枢,是不能没有人住的。
太皇太后薨逝的第三天就有朝臣上书,要求请皇帝陛下回到宫中居住,只是这个提议被谢衍言辞拒绝了。
不仅如此,谢衍还宣布等将太皇太后的梓宫送入皇陵,就会彻底封锁后宫,将后宫的宫女内侍全部放出宫去。只留下外廷的宫殿继续使用,直到皇帝满十六岁亲政。
这自然激起了许多朝臣的不满,后宫如今确实是没什么用,但在许多人眼中后宫存在着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取代的意义。
谢衍这样的作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逾越。jujiáy
有反对就有赞同,谢衍的决定在另一部分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如今皇室嫡系只有皇帝一人了,年仅七岁的小皇帝显然并不需要庞大的后宫。
大盛这些年战乱不休,本就是财力匮乏的时候,封锁后宫不仅每年能节省一大笔开销,还能释放出不少的人力。
宫里并没有主子需要伺候,但这些年无论再如何精简,宫中的内侍宫女也依然达到了三千人,再加上侍卫的人数。
养着这些人,同样也是要花钱的。
一时间,朝堂上为此吵成了一片。
骆君摇将睡着的谢骋放在床上,小心地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才起身悄然走了出去。
朱思明和谢宵恭敬地等候在门外,骆君摇看向朱思明问道:“那几个孩子回来了么”
朱思明道:“回王妃,知道陛下和王妃今天回府,那几位小公子一大早就过来了。”
骆君摇点点头,“让阿骋多睡一会儿,等他睡醒了再告诉他们,这几天让他们多陪陪阿骋吧。“
朱思明道:“王妃放心,下官明白。”
陛下小小年纪就连番遭遇至亲离世,这几天恐怕都没有休息好。
方才回府的时候在马车上就睡着了,还是王妃亲自抱回来的。小孩子长得快,王妃身形本就娇小,抱着个七岁的孩子走了一路还是挺吃力的。
骆君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轻轻叹了口气。
谢骋除了头两天反应激烈,后面这几天倒是都乖巧听话得很。让他吃他就吃,让他睡他就睡。但那张原本圆圆的小脸却瘦了一圈儿,夜里还经常惊醒哭泣,看得人实在是难受。
只是如今谢衍琐事缠身,长陵公主昨天祭礼一结束就病倒了。长昭公主又要帮着处理宫中杂事,还要帮忙看顾长陵公主和孩子,哪里还能忙得过来
骆君摇想来想去,还是将谢骋一并带回了摄政王府。至少在府中还有几个小伙伴陪着他,气氛也不似宫中那般压抑。
至于那些闹腾的朝臣,她相信他们是争不过谢衍的。
吩咐朱思明照顾好谢骋,骆君摇才带着谢宵往书房走去。
这几天她都待在宫里,外面的事情来不及理会,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一时忍不住叹气。
“这几天曹节那里可有什么消息”骆君摇问道。
谢宵道:“王妃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们忙,曹节也不闲。王爷下令让各地藩王勋贵回京为太皇太后奔丧,曹冕就是其中之一。这几天曹节没有动静,想来是在为此事烦心。”
骆君摇思索了片刻,“也是,在这个时候让曹冕入京,曹家恐怕有些心虚。”
谢宵点头道:“我们安插在冯家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前几天夜里有人秘密去过冯家。虽然没能看到真面目,但十之八九是曹节。”
骆君摇点点头,“针对方家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谢宵道:“王妃放心,虽然按理说太皇太后丧期不宜见血,但这些人自寻死路,也怨不得别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