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邵慧云没让武江山去帮忙洗碗,说是要让丹娜学学怎么收拾,娘俩就到厨房忙去了。
张军叫武江山坐,破天荒的摸出烟来递给他。
武江山摇摇头:“爸,我都戒了。您也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张军闻言没再说什么,看了眼厨房,把烟又收了起来。
爷俩坐在沙发上,眼睛都盯着电视,谁也没再说话。
张军不开口,武江山更不可能开口。
最后,还是张军憋不住了:“屋里有点热了,咱俩到外面走走,你陪我去抽根烟,在家里你妈不让抽。”
“好。”
武江山起来帮张军拿了外套,自己也穿戴好后,去厨房跟丈母娘和媳妇儿说了一声。
然后跟着张军出了家门。
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下来了,马上就要黑了。
北风呼呼的刮着,身上的热乎气儿一会儿的功夫就刮没了。
张军站在大门口,点了几回都没点燃烟,武江山有点无奈:“要不,到我车上坐会儿”
武江山的车就停在大门外,张军走到车门边,摸了摸冷冰冰的车顶。
“咱们狐山,你是第一个开上小汽车的。”
“呵呵,这车也不是我买的。”
张军不理武江山打岔,继续说道:“这车开出去,谁看了都知道是你的车。”
拍了拍车顶,张军回头说道:“江山,有些东西你想藏,可是根本藏不住,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jujiáy
武江山竖了竖衣领子:“爸,咱们进车里坐吧,太冷了,冻耳朵。”
说完,就开了车门,自己先上去了。
表面看似镇定,可武江山知道张军这是查到他了,就是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
果然做什么事都不能心存侥幸,就算那天他趁黑送孔德过去,也难免不会被人看见。
张军坐进副驾驶,终于把烟点着了,还假模假样的往武江山那边递了递。
“真不抽了”
“真不抽了,为了孩子也得戒呀。”
“呵呵,你还挺有毅力,说到就能做到,这点倒是不错。”
张军吸了半支烟,车内就有些烟雾缭绕了,武江山将车窗摇下一点缝,顿时便有冷风吹了进来。
“武江山,我现在不是以公安的身份问你,是以你老丈人的身份想问你几句话。”
“爸,你说。”
“你跟侯二之间有过节吗”
武江山摇摇头:“没有,我上次说的是实话,我只找侯二买过两次膏药,一次是给食品厂兰主任的,一次是给我大姐夫家孩子买的。”
“那杀侯二的人你是在哪里认识的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杀侯二你开车送他去的大院,是你帮他找到的侯二吗”
张军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武江山的表情。
武江山也转头看他,随即突然笑了:“爸,你在说什么呢”
“武江山,我都查到了,但看在丹娜的份上,所以我现在是以丹娜父亲的身份在问你话,而不是一个公安。”
“你实话告诉我,徐金宝是不是也是那个人杀的,他杀了侯二之后,又替你杀了徐金宝,对吗”
张军的情绪还算稳定,问话很急,但却并不严厉。
而武江山此时的心,却跳的厉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爸,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见武江山还是嘴硬,张军彻底来了火气:“你说你跟侯二的案子没有关系,那我问你,你爷爷屋里的那个龙形的木雕是从哪来的”
“那个是我从别人手里买的。”
“你还嘴硬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抓起来送进派出所你才老实那东西是侯二多年前从乡下收来的,现在跑到你家去了,你怎么解释”
张军伸手指着武江山:“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我告诉你,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说我相信你没杀人,你只要把那个凶手给交代出来,看在丹娜的份上,我就不把你给牵扯进来。”
说完这句话,张军心里都在痛。
他干了大半辈子公安,从来没有过徇私枉法,但是今天,他却说要放过武江山。
只要武江山把凶手交代出来,他就只去抓那个凶手,想办法把武江山给撇出去。
张军觉得,他已经违心的做了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可谁让他是一个公安的同时,也是一个父亲。
他无法想象自己把女婿抓进去了,女儿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张军不得不这么做。
武江山心里也有些动容,这老丈人,还真是没白叫。
不过
“爸,我真不知道是谁杀了侯二,还有徐金宝的死,跟我更没关系啊哎,爸,你干什么,你冷静点,哎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