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骤变,一时间曹噪声起,人人心慌意乱。
若说斮戮枪唤出的阴兵鬼将并非多么彪悍强猛之躯,但苦于它们斩而不死,又会很快修复如旧,卷土再来。
百派弟子里但凡肯留下同仇敌忾的,皆是不畏生死、身经百战的,可经过方才同这群不死之躯一番缠斗,皆已被消磨得筋疲力敝,劳累不堪。
再继续这么一遭,百派弟子们怕是不曾死于敌人剑下,也会先因精元枯竭而大限临头,故而难免对斮戮枪有所忌惮,对纵虎归山一事心有懊悔。
计都的这一招真可谓是令人焦头烂额,人人急不暇择。
就在众人计无所出之时,忽见计都身后一道月白色光芒大绽,携着一股清甜木樨香气,腾焰飞芒,光彩溢目。
接下来计都一声痛苦身影,蜷缩着身躯跌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正中插着一柄通体雪白、冰晶清透的长剑,剑身作作生芒,自后背直直穿过计都肉身,剑锋如同冰凌般陵劲淬砺,锋芒逼人。
众人皆惊,愣在当场。
不知墟棘峰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难不成有人突然倒戈相向刺杀计都
“大、大人大人”
飘摇等人惊愕失色,一时也无法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目瞪口噤地想要驱散那道遮人眼目的绚丽光幕。
可是一切皆沉浸在一片白茫茫、雪绒绒的清漪奇观里,洁净而清凉,让人感觉似乎正游逛于雪窖冰天之中,雪雾弥漫。
待那剑光稍稍消弭,计都身后那持剑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可是这一见,反而令众人更加目瞪神呆,那剑的主人竟然是殷揽月
计都背对着揽月双膝跪地,垂下头去只能看见刺穿自己胸膛的那柄剑锋,晶莹如玉树琼枝,可记忆中不曾见过有谁的佩剑是此番模样,唯独能通过他人的唇齿听到那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计都难以置信地直勾勾看着那剑锋,一开口,“噗嗤”喷出一口鲜血,犹如盛放过后凋落飘零的殷红花瓣。
计都双手竭力地撑在地上支持起上半身,垂眸失神地向后看去,的的确确是揽月肤光如雪的冰冷面容。
“不可能”
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惊惧过大,又或是疼痛过深,计都浑身颤栗,双臂不断打着哆嗦。
揽月星眸冰冷,目射寒光,纤指执白刃,衣衫飘动,圣洁中透着一股英气。
殷揽月神色不惊,正是因为谁都不曾想过她竟会举手毙敌,才会令计都和墟棘峰的余众们疏忽大意,成为孤注一掷的致命绝招。
剑光照在她的脸上,似烟霞轻笼,衬得肤色奇白,不似尘世中人。
她双手按住剑柄,指顾从容地将剑一把自计都胸前抽出,计都鲜血一股脑地喷涌四溅到空中,却在落地之前被剑气凝成了玉鳞冰晶,纠缠在月白色的桂花瓣里漫天飘舞,冰凝透亮,而揽月所持的剑身之上清霜绝尘、不磷不缁,不曾沾染半分血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