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腰缦回,殷昊天寝室的门就在这萦回屈曲的长廊尽头,已在眉睫之内。
眼见只有一门之隔、几步之遥之时,殷揽月的身后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她。
“月儿”
那声音雄健浑厚,丝毫不曾受到过沧桑岁月的侵袭,还和往日一般飞音响亮,意气不减,却偏偏在揽月听起来有种不可抗拒的威厉。
她的心咚咚直跳,一阵紧张,隐隐感受到身后阴气逼人,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缓缓回过头瞧去。
殷昊天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另一端的尽头,脚下一条曲曲折折的暗影,好似一条长蛇般穿梭在廊下,贪残凶暴,觑觎着揽月。
“爹、爹爹”
面对不远处的暗影,揽月战战惶惶,汗出如浆,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着。
殷昊天慈眉善目,内峻外和,柔声笑问道:“月儿何时回的阆风山听遥兲说你随玄霄派的陈朞去了太皞山的天枢台,可曾见过你陈膡叔,他如今可好”
揽月人不自安,目光躲躲闪闪,戒慎畏惧地反问道:“爹爹,寰宇和师父是否在爹的寝室”
殷昊天昂昂未动,挑高眉头以眼底余光往女儿身后淡淡扫了一眼,而后依旧以善气迎人之姿笑道:“月儿栉风沐雨、风尘仆仆而归,首件事便是来看爹爹,为父甚是欣慰。快来,让爹爹看看女儿在外被灾蒙祸,可曾有何损伤”
殷昊天压根就不接女儿的问话,反倒顾左右而言他,似在有意避开本题。
殷揽月凭借骨血里承袭来的执拗决意奋力抗争,她微闪的眸光蓦地坚定起来,一字一顿再次重复问道:“寰宇和师父是否在爹的寝室”
殷昊天面色一沉,不恶而严,低沉训斥道:“月儿女儿家当仪静体闲,你如何学得出言无状,对为父讲话如此放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