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林阁老,“岳丈,你怎么能这样”
他由于太过震惊,而且听到林阁老就这么直白地将两人的交易说了出来,他气急攻心,竟是有些口不择言。
“你之前口口声声同本王说,你只忠于父皇不愿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可你又将女儿嫁给了本王,现在又与怀王妃有勾结”
“岳丈打的好算盘这是想两头下注吗”
林阁老几乎被他这混账话气得瞪眼睛吹胡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既然敢将我与她交易的内容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与她之间的交易,仅仅止步于让她手下的人一个人当值翰林院”
“而且官职未定,老夫会根据那人的才能安排官职,与你们的夺嫡之争有何关系”
秦如霜神色淡淡,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争吵。
事实上,刚刚林阁老会将两人的交易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意外。
林阁老是个聪明人,若是他一直藏着掖着,不愿意告诉谢阳,才会让谢阳生出怀疑之心。
像现在这样,直接将事实的真相告诉谢阳,两人也确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明了情况,谢阳就算日后想拿这事情说事,也没地方可说。
这老狐狸真是
果然,谢阳被林阁老骂了一句混账之后,最初的愤怒至极,后来思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是了,他这个岳父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参与夺嫡之争
而且他的女儿还在自己手里呢
想来是这个秦如霜想在林阁老面前卖个人情罢了
而且这人情已经说明了,就是让他手底下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钱二通入职翰林院,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不了
到时候自己想个法子让那人入职个芝麻小官就是了。
想通之后他又开始后悔,刚刚他太鲁莽
林阁老本就不喜欢他,现在恐怕对他更加厌恶
只是他现在想挽回也来不及了,林阁老见疼爱的女儿没事,已经挥袖离去。
秦如霜看了谢阳一眼,也准备告辞,提步走出了房间。
院子之中,谢洵就站在原来的位置等她。
见秦如霜出来了,谢洵一脸的关切之色,“你刚刚怎么直接就进去了”
他往后看了一眼见,谢阳没有出来,于是对秦如霜接着说道,“你刚刚怎么直接就进去了这种事情,你直接将药交给御医就是了,就算救不回来,大不了钱二通那事情我再替你想办法。”
“你这样跟着参了一手,若出什么意外,谢阳要是怪到你头上”
秦如霜淡淡看着谢洵,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并未考虑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在里面受苦的林氏王妃。”
谢洵听得有些惊奇,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与这林氏从前有什么交集她是你的闺中密友吗”
秦如霜摇了摇头,“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她。林阁老是文官一派,与将军府并未交集,事实上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林氏王妃。”
“那你为何这般焦急”
秦如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出了院子。
她为什么焦急
这个理由她无法同谢洵解释。
她该怎么告诉谢洵,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刚刚重生的时候,她都体会过这种感觉。
一个女子有了身孕,她最重要的孩子在她的腹中,即将离她远去
那种爱和力量从身体中逐渐抽离的绝望感
那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
而上辈子她甚至眼睁睁看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她而去,鲜血就那么流了一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氏王妃那时候该有多么的害怕,该有多么的无助
都是女人,那个时候,所谓的交易,所谓的计谋,还有所谓的谨慎,都已经从她的心中剥离开来。
她想到更多的是
一定要救救这个可怜的女人。
不过这些,她就不用再告诉谢洵了。
没有意义了。
谢洵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秦如霜生气,回府的路上没有上自己那辆马车,而是厚着脸皮挤上了秦如霜的马车。
“刚刚是我态度不太好,我只是太着急了我怕谢阳用这个做把柄要挟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秦如霜看谢洵小心翼翼的样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无从解释,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我没有生气。”
谢洵闻言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他现在越发觉得秦如霜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淡了。
那种淡淡的感觉,是一种对自己无爱也无恨,甚至毫不在乎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越来越看不透秦如霜的心思。
他掂量不出秦如霜何时开心,更害怕秦如霜在生气,但自己毫无察觉。
他突然明白了那种女子喜爱一个男子,患得患失的心情;
又似乎明白了那种男子喜欢一个女子,掏空心思,却弄不懂女孩子家心思的苦恼。
最终,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若你没有生气的话。今日晚间去院子里喝一杯吗”
还不等秦如霜开口,他便着急的解释道:“我那日见你喜欢梨花白,那酒难得,我又找了一壶,是十六年的家酿,味道更加醇厚。”
“你这些日子劳心劳力,喝些酒可以让你心绪稍稍放松一些。若你若你不想与我共饮,我将酒送到你房中也可以。”
理智上,秦如霜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不得不说
谢洵这次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十六年的陈酿梨花白啊
啧,她真有点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