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道:“小叶子的难关不在云州,而在歌陵,庄大哥替我走这一趟,就是为了将来能帮小叶子度过难关。”
她缓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天子心,深不可测。”
庄君稽问道:“长公主是在担心,天子一直就没想真的重用小叶子,只是把小叶子当做第二个拓跋烈”
谢云溪摇头:“正因为我看不懂,看不透,所以才怕。”
她看向庄君稽认真说道:“我最看不懂的,恰恰就是天子为何要重用小叶子。”
庄君稽因为这句话,心里微微一震。
然后他就懂了。
天子当年重用拓跋烈有道理也有必要,拓跋烈有救驾之功,天子当然要重用。
又是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天子急需一个拓跋烈这样的人来稳住北疆。
又更急需把拓跋烈送出歌陵,不能把拓跋烈留在身边,留的越久,拓跋烈就威胁越大。
林叶呢
林叶确实也有救驾之功,但完全不一样,在孤竹,天子就算没有林叶去救,也一定不会出什么事。
与其说那是林叶的救驾之功,不如说是天子故意送给林叶的救驾之功。
“天子那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谢云溪道:“我希望他没有害小叶子之心,但却不得不防。”
庄君稽点了点头。
天子啊至高无上。
现在的云州看起来坚不可摧,还有林叶亲手构建起来的蛛网,让对手想渗透进来都难。
可在天子皇权面前,这云州城不堪一击。
“那”
庄君稽问:“长公主让我去见的人,真的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力挽狂澜”
他不是不信任谢云溪,只是想不到有谁能在天子准备对小叶子动手的时候,还能把小叶子救下来。
“她能。”
谢云溪道:“天子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和她有关。”
庄君稽仔细想了想,和天子最亲近的两个人是谁。
谢云溪见他沉思随即解释道:“一个是万贵妃,一个应该是我但确切的说,应该是另一个我。”
“另一位长公主殿下”
庄君稽懵了。
这句话他确实理解不了。
谢云溪道:“那另一个我,应该也在云州城吧,本该是她的一切,天子给了我,本该是我的一切,她也都夺走了。”
这句话,庄君稽更理解不了。
她是谢云溪啊,她有一双能看穿这个世界的眼睛。
那位神秘的实力强悍的白衣女子,别人都觉得深不可测,也难以想象出其身份,甚至会觉得她的出现有些莫名其妙,唯有谢云溪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不方便告诉庄君稽这些事,因为不管是她还是那位白衣女子,大概都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不是因为天子,而是因为林叶。
谢云溪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位白衣女子为何如此笃定的站在林叶这边。
而这,和那位天子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任何经得起推敲的事不外乎合理二字,天子和那位白衣女子对林叶的偏爱,显然不合理。
但,就是推敲不出来这不合理的缘故是什么。
“如果”
谢云溪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如果是真的,那也许我为小叶子筹谋的一切都根本用不到。”
庄君稽更不理解了,长公主说的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又不好意思问。
但他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个世上能比他还真心实意想帮林叶的人不多,长公主殿下一定是其中一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