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子你敢嘶嘶”刘大彪的声音从岛上传来。
话没说完,变成倒吸凉气。
刘黑子听到他的声音大惊失色,赶紧闭上了嘴巴。
后面脚步声响起,徐横和大胆各反扭着一个人走出来。
两人全部拿下了。
王忆问道:“你们俩没事吧”
大胆傲然道:“能有啥事屁事没有我甚至还没有动手,然后大炮同志就把两个人都拿下了”
“老实点,不老实把你另一个胳膊也掰断了”
他踹了脚前面挣扎的汉子,灯光下那汉子面容扭曲,额头、脸上都是汗珠子,看样子他有一条胳膊被掰断了。
不过他是真的硬,愣是一声不哼。
见此王忆的心又吊了起来。
徐横下手挺狠,另一个他们动手太快了,有一件事他到现在才注意到:如果没有找到刘大彪杀人埋尸的证据,那他们打草惊蛇了。
结果他小看了徐横。
徐横把人送上船说道:“你们等着,有一棵树下埋了一具尸体,看样子有几年了,已经白骨化了。”
一听这话王忆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甚至有点喜极而泣。
妈的运气真好
今晚这么仓促而来竟然就抓到了刘大彪的把柄
刘大彪这边挺惨的,走路一瘸一拐、有条腿是拖着的,左边脸肿的厉害,左边眼睛都看不见了,嘴巴上鼻子上都是鲜血,整个人异常阴翳。
王忆跟着徐横往后找,然后在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木下找到了尸体。
手电光照过。
尸体在树根部位,它整个蜷缩在下面,树根已经长到了它身上,尸体变成枯骨有些凌乱了,不过衣服鞋子之类保存还算不错。
徐横说道:“我上岛顺着灯光摸过了,看见他们两个在砍树挖树根。看样子他们想把尸体给弄出来,但是被树根缠住了,所以不好办,花费了好些时间也没把尸体给弄出来。”
王忆说道:“这个人应该是被他害死的,然后尸体埋在这里,可是有没有证据啊”
徐横说道:“管他呢,他大半夜的过来挖这具尸体就是证据,剩下的交给公安上的同志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还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王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他怕刘大彪真的逃脱出来。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
昨天现在是星期六了,那就是前天。
前天他才从袁辉口中知道刘大彪身上背着一件重案,但到底是什么重案、明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被法办他还不清楚。
当时根据袁辉托警方内部朋友的调查,说是刘大彪因为某个大案子被抓,他自知活命无望才把红树岛杀人埋尸的事给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事不是警方侦破的,那么警方可能从头到尾没有掌握他杀人的证据。
这样王忆自然更没有证据,本来他是想查一下线索、收集一下证据的,所以他安排了民兵守卫着红树岛,刘大彪一上岛立马就告诉他。
结果本来是来找线索查证据的,却直接找到尸体了,徐横和孙征南直接帮他把人给抓了
所以目前掌握的信息能不能给刘大彪定罪还不好说,他只能等候公安机关的审查了。
事情牵扯到人命那就比较严重了,王忆把三个人扣在了岛上,安排两个民兵摇橹回去报告王向红。
事态紧急,民兵们摇橹飞快,王向红后面跟着回来了。
他来打手电看尸体,看到尸体上残存的衣服和鞋子又去看尸体一条腿骨。
旁边的王忆跟着看,发现这尸体的鞋子不对劲。
不是一双鞋,是一只大一只小的两只破鞋。
他猜测道:“是这个人的两只脚大小不一样吗为什么两只鞋大小不一样”
王向红沉声说道:“因为这个人小时候调皮捣蛋爬树摔断了一条腿,他有一条腿发育的不好,所以后来穿鞋只能一只脚穿大鞋一只脚穿小鞋”
“这个人的身份我知道,原来外面流传的话都是真的他叫李岩宏,是多宝岛李家庄的人,媳妇儿很漂亮。”
“大概、大概77年吧77年他失踪了,过了半年他媳妇儿改嫁了刘大彪。”
“一直以来就有人传说是刘大彪看中了她、杀了她男人,公安上调查过,但没查到证据,这件事后面就搁置下了。”
“现在来看,哼哼,空穴来风啊,当时有人传的这消息是真的,确实是刘大彪杀了李岩宏抢了他媳妇儿。”
说到这里王向红愤怒的踢了面前大树一脚,愤恨的说道:“他娘的,刘大彪这个狗东西,他竟然真能干出杀夫夺妻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
王忆说道:“那咱还犹豫什么赶紧去报警吧。”
王向红说道:“这个案子我记得还是惊动了市里的,这样,我来看着人,你让大胆划船送你去码头找个电话机给市里打个电话,让公安干警们来处理这件事。”
王忆点头。
他乘船去县里,等到了码头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胆跟码头值班室的老看门人是熟识,他去说了一声有急事跟市里公安机关联系,老看门人就找出钥匙把电话箱上的锁给打开了
这年头电话机放在个四四方方的木箱里,木箱盖子上有开口容纳话筒,可以随便将话筒给拿出放下,而拨号盘或者号码按键都被木箱盖子给挡住了,而盖子上锁。
为什么这么设计电话费太贵,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偷打电话,盒子上锁这样只能接电话,要打电话得用钥匙开锁开盖子。
王忆有城南分局的电话,他打了过去,心里担心这时候不知道公安是不是已经上班。
结果很乐观。
不但有人在值班,而且值班的还是熟人,是庄满仓。
这是巧了,但巧的好。
王忆赶紧把情况给庄满仓说了说,庄满仓让他返程,自己会带人乘坐快艇去红树岛。
外岛发生的案子本来不属于市分局管辖,偏偏事情牵扯到刘大彪和李岩宏。
而李岩宏失踪案当时闹的很大,案子最终被市局给接下来,现在案宗还在市局的档案库里呢,所以庄满仓可以管。
王忆先行回到岛上,不到三个小时,快艇也奔驰而来。
快艇样式古朴,里面塞满了警察。
跟个铁罐头在海上飞驰一样
庄满仓上岛后先带人去查看白骨,一看大小鞋子和腿骨上的残痕便说道:
“初步可以断定这是李岩宏的尸体,大小不一的鞋子样式和这件的确良质地的衬衣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再一个是这个皮带,这都是在我们案宗上有记录的。”
王忆前些日子送429抢劫杀人案案犯时候遇到过的年轻警察也在这里,他打开文件夹翻阅,说道:“师傅,鞋子、衣服和皮带确实能对得上号。”
庄满仓说道:“好,保护好案件现场,准备移交市局法医同志。”
他快步去找到刘大彪,蹲下问道:“刘大彪,你还记得我吗”
刘大彪歪头看了看他,迷迷瞪瞪的说道:“看不清呀,同志,我的眼睛被这些人打坏了”
“少他娘在这里瞎说,污蔑人是不是”大胆勃然大怒。
王向红一拳捶在他胸膛,严肃的说:“公安同志在这里,你嚷嚷什么怎么了,你怕同志们会冤枉咱们”
庄满仓冲他点点头,又回过头来对刘大彪平静的说:“你不用在这里耍无赖,刘大彪我警告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末日已经到了,你的顽抗是没有用的”
刘大彪叫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就是带朋友上红树岛来打鸟,然后来了就被天涯岛的人给摁住了,是不是啊大军、黑子”
胳膊被卸下来那汉子说道:“是我们刚来就被他们袭击了”
黑子却怂了。
他畏惧的看向刘大彪又看向庄满仓,厚实的嘴唇张了张,忽然喊道:“政府我坦白政府,我不是鹤城煤矿的黑老大刘黑子,我是黑省鹤城满图县老木头公社靠边屯的农民刘黑子”
刘大彪一下子愣住了。
这什么跟什么这货不是在煤矿背了好几条人命的一个硬茬吗怎么又成农民了
自己手下还有农民
而这边的刘黑子求生欲望很强烈,一边吆喝一边往庄满仓跟前蠕动要去下跪。
庄满仓一巴掌将他拍翻了。
他指着刘大彪说道:“现场有挖掘工具,这工具来路很好查证,你和这个大军身上、鞋底都有土和草叶,这一样可以查证。”
“刘大彪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坦白从宽”
越说他的声音越严厉,目光也越严厉,看向三人的眼神如看阶级敌人。
刘黑子继续头一个怂:“政府,我坦白、我坦白,岛上挖土的确实是彪哥和大军,我看着他们拎着铁锨下去的。可是这一切跟我无关,他们就让我待在船上,不信你问”
“闭嘴”刘大彪忍无可忍的咆哮道。
他心态有点崩了。
刘黑子的表现让他感到心里慌张。
其实对于今天的遭遇他是有预期的,他也跟手下人百般叮嘱过怎么应付公安,所以之前他虽然有三个人因为持枪被逮捕但并不慌张也没有受到牵连。
他们提前对好口风了,只要按照他的安排那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这个刘黑子他不走寻常路他怎么从黑老大变成农民了
看着刘大彪激动的样子,庄满仓冷笑道:“你吼吧,刘大彪,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怎么狡辩,你的末日到来了”
他招招手让两个干警上手铐准备带回去,自己去审查王向红和王忆等人。
王向红和王忆这边好交代。
为什么会来红树岛
因为天涯岛的民兵队接到了上级命令,要求巡查红树岛,打击不法分子在候鸟迁徙季节上偷猎岛上野鸟行为。
他们有公社和县里领导的签字,所以这事的动机直接交代过去。
其他的事是王忆来交代的,他说道:
“之前刘大彪有三个手下持枪登上我岛,所以我队的民兵同志发现了他带领手下上红树岛的情况下便推断他此时也带着武器,于是没有贸然上岛,而是先回去向支书、向我通报了这件事。”
“支书得到消息后果断下达命令,由我带领民兵同志们来捉拿这三人,结果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上岛去搜查了刘大彪和一名同伙,另一路则捉拿了留在船上的另一名同伙。”
“我们在船上搜到了武器,在岛上则发现了他们挖掘的尸体”
干脆利索,他把事情经过介绍出来。
没有漏洞。
庄满仓向他敬礼又跟他握手,欣然的笑道:“王忆同志,我想你又立下了一桩功劳,但刘大彪具体犯罪行为还需要我们进行审问、调查,请你们等待我们的通知,一切结果以通知为准。”
王忆与他双手紧握:“庄同志,那剩下的工作就麻烦你们了。”
庄满仓说道:“人民公安为人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双方以电影式的表现结束调查工作,然后天涯岛这边就可以离开了,整个红树岛都要被封锁起来。
大胆他们不想走,虽然一晚上没睡觉,可他们这会一点不困,非常精神、非常昂扬。
刘大彪杀李岩宏案在外岛传的可是神乎其神,这些日子灯下聊的时候还是他们的一个重要话题。
如今刘大彪在处理李岩宏尸体的时候被他们给现场抓获,这下子他们可是老天爷放屁神气来了
现在他们的想法就一句歌词: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们进行调查。
但王向红吹胡子瞪眼了,他们只能恋恋不舍的回到船上:
“支书,咱们就这么离开吗这是个增长见识的多好机会啊。”
“就是,咱一辈子都碰不上这样的事,回去看看吧,你正好认识庄同志,跟他好好说说”
“支书你去说说吧,咱看看他们怎么查案,这种事咱亲身经历能吹好几年啊”
“吹吹你婆娘的批都回去,回去睡觉,平日里让你们多上两个工你们又是说累又是说困,哦,看热闹就不困了一晚上不睡觉也不困了”王向红怒视他们一眼,推搡着他们上了船。
他扭头看到王忆在皱着眉头,便问道:“王老师,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王忆摇摇头没说话。
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刘大彪那么狡猾,庄满仓他们能用一具尸骨给他定罪吗还有他提前一年被捕了,那他身上背的保密级别很高的重案还会被查到吗
有点放心不下
有点焦虑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