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说道:“当然记得,百鸟朝凤我现在还留在家里呢,那是我以后的传家宝。”
李老古自顾自的说:“对,你记得,那你肯定记不得我当时好几次想找你帮忙来着,但一直没把那话说出口。”
“我找你干啥我当时就是想找你给指点迷津,指点我怎么能帮助学生、像你那样得到学生的爱戴。”
“可是那天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谈这个,我没有问你,后来我就想,我给学生娃们送好吃的送好穿的,以真心换真心,这样他们不就爱戴我了”
“结果、结果啊”
他心态崩了,泪水刷刷的流淌。
王忆安慰他说:“老古叔你别难受了,这事跟你没关系,或者说这事情的责任不在你,是你们队里人有问题、其他两个队里的人有问题,你没有问题。”
李老古又是失望又是伤心,擦着眼泪连连摇头。
他哭了一阵问王忆:“王老师,你说我以后怎么办老大和老二用卖金饼子的钱在城里买了楼,这事我知道。”
“他们年轻人喜欢城里,这事我也知道,他们两家子可以搬去城里,那我呢我怎么办”
“我本来就害怕孤单,我听说城里人脾气很怪,都不喜欢交朋友,也不喜欢跟左邻右舍的搞关系,他们回家就锁了门自己躲在家里,你说我就算能去城里买个楼,我能去住吗”
老头子都要绝望了。
王忆想了想说道:“老古叔你先别难受,你这件事是事出有因,你先别埋怨你们队里人还有另外两个队里的社员,今天情况特殊,大家伙都太激动了,所以难免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老古叔你年纪比我大,吃过的盐巴比我吃过的米饭都多,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对吧社员们并不是说真的怨恨你、贪心你的钱,只是今天冲动之下,大家把心里的恶念给放大并且说出来了。”
李老古摇着头哭道:“是,是,你说的是,别的没什么,是,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里挖到金饼子,不管自己人还是外人都在羡慕我家,这正常,我理解。”
“可是我给学生、我给我们队里学生娃掏钱买衣裳,也请我们三个队里的学生娃吃饭了,吃过好几次饭了,他们家里怎么就不记我的好你们队里人也不记你的好吗”
王忆想回答,但又没回答。
答案会很伤人。
然而他即使不回答,李老古也知道答案。
他失神的看着摇晃的树枝,满心的疲惫。
过了一阵他擦了把脸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说:“算了、算了,不难受了,就这么着吧,反正我年纪大了,快死了。”
“王老师,我不难受了,我没几天活头了,干啥还去瞎琢磨、瞎寻思不管是我们队里人还是外队的人,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以后不去学校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我就关上门过我的日子吧。”
“王老师,我想好了,我上年纪了,没什么活头了,等我死了你能不能给我帮个忙帮我发丧”
他感觉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便赶紧解释说:“这事本来是我那俩侄子的事,可他们要去城里住了,我估摸着指望他们怕是指望不上。”
“所以王老师,我能信得过的就你一个了,不过我不让你白白帮这个大忙,我的钱花不了,我都留给你,还有一个金饼子也留给你。对了,我还有一箱子的宝贝,那些宝贝我不捎带去地下了,也给你留着”
老头子越说越是无力。
心如死灰了。
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王忆看着挺难受的,明明之前去找他们求救时候这老爷子还活力十足,结果就这么一会活力全没了
他想了想说:“老古叔你先别着急,你也先别难受。”
“你喜欢热闹、讨厌冷清孤单,是吧所以你想给学校做贡献,让学生们爱戴你,对吧”
李老古沉默的点点头。
王忆说道:“你们岛上的情况跟我们岛上不一样,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
“首先说我们生产队吧,我们是大集体,队里孩子在某种程度上不光是自家的孩子,还是整个队集体的孩子,谁家孩子吃不上饭、穿不上衣,那其他人家得去帮衬。”
“这种情况下我给学生们供饭供衣,等于是给生产队家家户户减轻压力。”
“你们队里可不是这样,而且你们学校的学生组成形式就跟我们队里不一样,你们学校一共有三个姓的学生。”
“于是你给三个姓的学生都提供好处,那你们自家人不乐意,觉得你是烂好人;可你要是只给你们李家的学生提供好处,那其他两个队的人不乐意,觉得你这是搞阶级分化。”
李老古苦笑道:“对啊,我真傻,你一个年轻人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来了,我一个吃盐比你吃米还多的老头子却看不出来,我真傻啊。”
王忆说道:“所以你要是想让岛上的人念你的好,你不能自己掏钱去资助学生,那样吃力不讨好。”
“你得让你们岛上三个队的社员们有求于你他们有求于你、你有求必应,这样他们才会念你的好”
李老古说道:“那不可能,我又不是龙王爷”
“但你可以办一个门市部。”王忆打断他的话,“我看过了,你们岛上还没有门市部呢,你可以跟我一样在岛上弄个门市部。”
“你看,你弄个门市部,反正你对钱和物质要求不高,那你就弄个服务社,为所有社员提供服务,你进货之后尽量以比公社的供销社或者百货大楼里商品的价格更低一些往外卖,让三个队的社员都求着来买你的商品。”
“你不偏不倚面向三个姓的社员来做买卖,这样你这里不但不冷清还会很热闹、这样大家伙发现你做买卖不图赚他们的钱让他们每家每户都受到了恩惠,他们能不记你的好吗”
李老古听着他的话坐直了身体。
有所意动
王忆继续说道:“其实按照我的脾气,你这样做吧未免有些太没有尊严,如果我是你,队里人既然看不上我那我不待在队里了,我有钱,我去城里住”
“你们年轻人喜欢城里,可以去城里住,我不行,我上年纪了,王老师你是有文化的人,肯定听过落叶归根这句话,对吗”李老古打断他的话。
王忆点点头。
李老古叹气道:“我现在只想落叶归根,城里有万般好、咱家乡有万般不好,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他继续说道:“王老师,你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确实啊,我既然要学习你,干啥学着你去给学生娃提供吃喝穿我应该学你开门市部”
“你的门市部我知道,你们队里人买东西便宜,外队人要去买得加钱对呀,我可以学你呀,我也开个门市部,到时候我们岛上的社员来买我用进货价卖给他们,这样他们总归无话可说吧”
王忆说道:“嗯,他们只要知道来你这里买东西比外面的供销社啊百货大楼啊更便宜,那他们就会热衷于来你这里买东西,也会念你的好。”
这个主意是无奈之举。
有点卑微。
反正要是让王忆自己来做这种事他肯定不干。
但李老古不一样。
老头子上年纪了,只希望老年生活能热热闹闹的,他这个年纪很多事看开了,而且不再像年轻人一样喜欢置气。
接下来李老古便兴致勃勃的跟王忆商量起办理门市部的事,王忆可以帮他联系供销公司进行供货。
然后他说自己门市部里一部分优质的商品是自己去城里找工厂进的货,这样到时候可以帮李老古一起进一份,找他要出厂价即可。
李老古听说过他的门市部里有好商品的事,外队人很难买的到呢,结果王忆现在愿意帮他进货,这真的把老人感动坏了。
他握着王忆的手再次流出眼泪,激动的、感动的眼泪:“王老师,你真是、真是顶好的青年,你跟王支书真是让人没话说的好领袖,你说你要是我们李家的后生该多好、该多好”
王忆拍拍他胳膊说道:“老古叔你不用这么说,我帮你都是应该的。”
这话是心底话。
李老古给他的那个五彩鱼藻纹大罐可是让他在22年和笔。
另外帮助李老古开一个门市部然后自己来供货还有个好处,可以帮他在82年赚钱。
然而这两个消息不能说出来,于是他换了个说法:“老古叔,你可是给过我百鸟朝凤红珊瑚雕呢”
“你等着”李老古突然站了起来。
他快步进屋里忙活了一通,几分钟后抱着个大木头盒子出来了:“王老师,你真是帮我太多了,我的亲侄子也没你对我好啊”
“来,这是我压箱底的宝贝疙瘩,我一直藏在私密的地方,都不舍得让人看。”
“但你对我太好了,王老师,我对你没话说了,我也没法子报答你,那我就把我的大宝贝送给你吧”
“你刚才说你准备把百鸟朝凤当传家宝百鸟朝凤不行,我给你看看我花了十一年工夫雕琢出来的”
“井冈山会师”
他把箱子放桌子上先去关上大门,回来后小心的打开了箱子,从中搬出来一个足有24寸电脑屏幕大小的红珊瑚雕。
王忆看到这雕像后直接呆住了。
这么大的红珊瑚树
价值连城啊
但让他呆住的还不只是红珊瑚雕的个头,而是这雕像的具体内容
寻常的红珊瑚就是红珊瑚树,是小灌木的造型,可是这个红珊瑚它的造型很独特,也有红珊瑚枝杈,但整体不知道怎么生长的,底部有大片的珊瑚连绵一片,形如山峦。
在它左侧有竖起的枝杈,这是红珊瑚常见的枝杈,李老古将这枝杈给雕琢成了树木的样子。
而在它连绵如山峦的部分则雕了人型,好些小人,其中这些小人中间是两个人在握手,其中一个是中山装、一个是戴军帽打绑腿,在两人身边各有小片的红珊瑚伸展开来
它们被雕琢成了红旗井冈山会师这珊瑚岛竟然雕出了一桩網
看着这东西,王忆心里就一个念头:要是这玩意儿能带到22年去,那可真就发达了
这是国宝级的东西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