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角落里的人乐呵呵的笑了笑:“因为,他们找不到老震皇的头了,也不可能找到镇压之地了。”
“当时,是你去镇压的老震皇的头”
“不是我。”
“那你如何知道,老震皇的封印,被人带走了四个”
“按照规矩,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好,那我不问,第五个在哪,你总该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盯着封印两家。”
“锦岚山那边呢”
“派人盯着就好,若是那个山羊妖出现,亦或者卿子玉出现,抓来问问便是。
大兑的事,锦岚山一直参合其中,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角落里的人影,无声无息的消失。
主持会议的人,眉头微蹙,看着角落。
“这些家伙,可真是让人不舒服”
施家,已经废掉的那个施家老二,正躺在床上修养。
他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却已经无法察觉到,一缕黑红交接的火焰,已经无声无息的融入到他全身血脉之中,静候着时间,等待着壮大,彻底爆发。
一个一身黑袍遮面的家伙,再次来到施老二面前,继续询问他一些事情。
顺带着度了一丝力量,游走施老二全身,替他梳理身体,为他以后恢复,打下点基础。
然而,等到他收回那些力量的时候,一丝没有任何力量波动的微弱黑红色火焰,便已经沁染了他的力量,被其带回体内微不可查的一丝。
按理说,微弱到如此地步的力量,在面对一个九阶的力量时,会在瞬间就被湮灭掉的。
可惜,那一丝黑红色的火焰,却已经无声无息的融入到他的力量之中,顺着他的力量游走全身的时候,在其气海的最深处扎根了下来。
如同一片海域里,一朵连光亮都没有多少的小火苗。
那是浇不灭的火焰。
余子清只是想稍稍试探一下,却未曾想过。
施老二废掉之后,世态炎凉,太过不受重视。
也没想到,施家九阶死了之后,过了好几天,才有人来探查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施老二。
以至于给了那一点点种子足够的时间,彻底融入施老二的身体。
怒火与黑火融合,已经发生了异变。
如同不存在一样,可是却能以怒火的意作为引导,开始侵染其他人。
施家死了一个九阶,顶梁柱,现在却还只能秘而不宣,发丧都不敢。
一方面,有人来不让他们发丧,另一方面,他们也怕失去了顶梁柱,会引来觊觎。
他们都不敢请外面的好医师,来看看施老二。
等到众人退去,施老二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怒睁。
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拼尽全力,一点点的从那群山之中爬回来,会落得如今的待遇。
他心中满是悲凉,愤怒在源源不断的涌起。
然而,他自己却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愤怒,化作薪柴,正在源源不断的添加到他身中的火焰里,让其不断的壮大。
短短数天,那化为无形,融入其全身的火焰,便没入到他的心田里。
噗嗤一声,化作一个小火苗,静静的燃烧着。
他的心田内,尚未成型的魔念,被逼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是看了一眼,魔念便似乎感受到千万人的愤怒,怒火在燃烧。
而那怒火的中心,有双紧闭的眼睛,带给魔念的压力,却比那怒火还要大。
施老二满腔怒火,也不知是那个种子发挥了效果,还是此前那强者亲自替他梳理气脉起了作用。
他那空荡荡的气脉里,开始有新的力量浮现,一点一点修复其气脉的损伤。
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这些,也感受到那新出现的力量。
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却烧的更加旺盛了,怨念如同毒素一样,源源不断的扩散。
他没有乱喊乱叫,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是他不想告诉别人,而是连那个侍奉他的侍女,都已经一整天没有进来过了。
他现在也只有一个侍女来侍奉了。
等到他再次见到其他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也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祸根,从来不只是一件事,就能埋下,就能深种的。
余子清再也没有出去过,他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有人在。
他也从怒火中烧的状态,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先全部化解掉丁卯纪年的灾难。
或者说,杀穿丁卯纪年。
有老羊,加上万魂幡内上千万的饿死鬼,还有一个大鬼,足够他做到这些了。
那些饿死鬼不愿意轻易转化,大鬼也不愿意。
因为他们万众一心,所有的力量汇聚,成就了大鬼。
转化之后,便只是饿鬼了,而那大鬼也会失去力量。
他们的怨气还没有化解掉。
站在城头山,余子清跟老羊站在一起,他的身旁,竖立着一杆流动着黑光,鬼气森森的幡旗,其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饿”字。
而城中,鬼物如洪流,绞杀而过,县守府已经被夷为平地,负隅顽抗的人,也快完蛋了。
“老羊,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魔道中人”
老羊向着县守府衙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是挺像的,而且大多数走偏的魔道,还有邪道,都没你现在这般肆无忌惮,你真的准备杀穿丁卯纪年么”
“不是我想杀穿,而是该死的人太多了。
我之前只是随口说说,我以为那些粮商,早就去大乾或者大离了。
我哪想得到,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去了大乾,却被吃干抹净。
他们担心被其他人将他们吞掉,走投无路时,真的借助封印躲避了。
活该他们被绞杀。”
“等你化解掉丁卯纪年的所有灾难,必定会在外面引发变化的,哪怕你不把安史之书带出去也一样。”
“所以,我准备剩下几个难点的,不全部化解掉。”
正说着呢,余子清的心中微微一跳,赤猿的胸口,燃起了一丝小火苗,有一丝微弱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到赤猿的头顶的火焰里。
咦
余子清微微一怔,细细感应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有些愕然。
他之前随手种下的种子,到现在竟然都没有被驱逐掉。
而且,竟然生根发芽了
怎么可能啊。
一时之间,余子清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那颗种子发芽,可是需要很严苛的条件的,因为他给的力量不够,非常弱。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才能让那颗种子生根发芽。
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才能让施老二满腔怒火。
不过,这倒是意外之喜。
起码可以验证一下,他想出来的新用法,到底会有什么效果。
体内五个魔头秘法,凝聚出的五小只,一直只是在辅助修行的,余子清还很少将其当做秘法用。
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魔头手段。
也对,那本来就是魔头的秘法。
只不过这秘法,早已经跟最初的样子没什么关系了,借助怒火之后,更是截然不同了。
“接下来,你考虑过么”老羊继续问道。
“吴院首死了,他把我掳走,当时可是还有一个人在的,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而他死了,我却没死,等到我出去之后,必定会引来其他人的目光。”
“要么,你就诈死吧,这方面你还是挺专业的,肯定能骗得过所有人。”
“”
老羊一脸无语。
“这么就算了,没用的,我死了,不是还有你么”
“那有人来问了,就实话实说吧。”
“你的实话,的确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是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的,他们肯定还会注意到你。”
“等他们有功夫注意到我,也能腾出手来抓我再说吧。”
三个月之后。
余子清站在安史之书面前。
其内的灾难已经化解掉三分之一了。
而这三分之一里,几乎全部都是丁卯纪年的。
丁卯纪年里残余的几个灾难,余子清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全部进去看了一眼,确认了一遍。
的确都是真正的天灾。
而那几个,余子清也给安史之书交代了,外面再来人,无论是谁,都给他们先丢进那几个灾难里。
按照他们的力量和实力,越是不适合哪个灾难,就给他们丢进哪个里。
安史之书之前既然能按照合适的灾难来选择,不合适的自然也能选择。
余子清顺着石壁爬上来,外面依然安静,察看四周的痕迹,的确有人来过,却又走了。
“大哥,我暂时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搜集点东西,再来给大哥补充点。”
临走之前,例行告别,巨佬没有理他,也可能是觉得,这点屁事,不值得浪费一颗玉简专门回一句。
余子清孤身一人,向着外面走去。
坑人,也要撇清关系。
哪有天天蹲在陷阱旁边盯着,看有没有人落入陷阱的猎手。
走出了深渊裂缝,周围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盯着。
只是余子清这边刚走出来没多远,就见前方半山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凉亭。
一个黑袍人坐在里面,自顾自的饮茶。
余子清面沉似水,迈步向着凉亭走去。
看到那人,哪怕那身黑袍毫无特色,也感应不到气息,仅凭细微的动作,余子清也能分辨出来,是老熟人了。
余子清想要笑出来,就等他了。
他不来,余子清也要想方设法的引他来。
他不来,有些消息,自己怎么传递出去
总不能又把老宋拉出来溜溜吧。
好吧,老宋这边的确是备选。
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就硬生生借助五小只的力量忍住了笑。
“你在忍什么”
黑袍人问了一句。
“我若不是打不过你,我现在就会出手杀了你。”
“那你最好忍住了,你若是出手,我便没有留你一命的借口。”
黑袍人端着茶杯,语气很平静。
实际上,看到余子清,他就想转身就走。
可惜,上一次他在余子清这问话,问的特别顺利。
哪怕明知道,上一次是余子清故意告诉他们那些消息,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但其他人,依然觉得他到底是个元神境强者,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手段,才会让余子清如此配合。
再者,一事不烦二主,他都来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好问话点。
他压根就不想看到余子清,甚至都不想出现在余子清千里之内。
每一次看到余子清,他都会感觉到,头顶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要了他的命。
如今感觉到余子清似乎在压制着什么,甚至都明说了要是力量足够,就要弄死他。
黑袍人也依然不敢出手
只是这个念头浮现,他就感觉到,头顶悬着的利剑,向下落了几分。
“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敌意,我说句实话,我也不想看到你。
只是,我有不得不来见见你的理由而已。”
比如,一件可以让他恢复速度加快的天材地宝。
他元神的伤势太重,上次那一件天材地宝,只是愈合了元神,相当于缝好了伤口,实际上恢复,还早着呢。
最近的情势,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能有一件天材地宝拿到手,先恢复伤势,才是正经要紧的事。
“我跟你们锦岚山,其实并无什么恩怨,你的怨气,也不应该针对我。”
黑袍人难得好说话的时候,都是在余子清这。
“你和其他人又有什么不同”
“算了,我知道你去了深渊,那只山羊妖呢我只想问一些事,你们老实回答了,我立刻就走。”
“死了。”
余子清一挥手,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落在了地上。
棺材之中,浓郁的死气,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外逸散。
不等黑袍人再说什么,余子清便直接打开了棺材盖。
里面的死气喷涌而出,老羊横躺在里面,身上的死气不断的溢出。
“你想问他什么,你自己问吧。”
黑袍人有些意外,看着余子清阴沉着脸,一副想要出手,却又无力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问话,最好加快点,头顶悬着的利剑,感觉又落下了一点点。
这让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已经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再强硬点,管住自己的手,拒绝这种看起来简单的任务。
黑袍人一挥手,贴心的将棺材盖盖上。
“你不要把我跟那些人混作一谈,我跟他们并无多大关系。
我只是来问问,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入封印,全死了。”
“能具体点么”
“具体点封印里有个九阶巅峰的大佬入魔,全部杀完了,仅此而已。”
“你怎么活下来的”
“呵呵,你说我怎么活下来的,当然不是因为我强,只是因为我运气好,因为那大佬不愿为祸,用最后一点意识,自废道行。”
黑袍人懂了。
难怪没有再问“那大佬自废道行之后,你怎么出来的”,这种废话不需要再问了。
余子清再怎么说,都是个修士,面对一个修为尽废的家伙,一只手就足够了。
看着余子清这次的态度,跟上次截然不同。
黑袍人觉得,他还是要好说话点为好,不能平白无故的替人背锅。
“再说一次,我对你们锦岚山并无恶意,也跟你们锦岚山没有恩怨,我只是不得不来,问你几句话而已。
你若是想要为他报仇,你应该去找别人。”
黑袍人细细感应了一下,好像那危机感应稍稍减弱了一点。
“我要是问这个别人是谁,你会说么”
“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会不会信”
“信,你堂堂元神境强者,何必用言语诓骗我这种小角色。”
“有一个人,气息非常特别,虽然也是九阶,但你只要见到,就一定能有印象,阴冷渗人,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
黑袍人说出这句话,立刻感觉到,头顶悬着的利刃,抬高了一大截。
他就更加放心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连那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那人死不死,他是真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劫难,似乎在远去。
黑袍人这般好说话,把余子清都整不会了。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都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黑袍人,就这么把队友卖了
黑袍人心中松了口气,他不懂为什么,但不重要,只要能把自己的劫难栽到别人头上,那是谁,他都不在意。
“好了,我问完了。”
黑袍人转身就走,本来还打算问问施家的人,但算了,施家那人,不配他在这里冒险多问一句。
黑袍人不要那装逼用的凉亭,茶具也不要了。
就这么飞走了。
余子清愣在原地,好半晌没想明白为什么。
思来想去,只能认为是那些人内部,也是面和心不和,互相之间说不定还有仇怨。
那黑袍人说了好几次,他跟锦岚山没有恩怨,也没恶意。
他好像,特别怕跟锦岚山牵扯上什么。
上一次,他就是极为谨慎,这一次好像更夸张了。
你一个元神境强者,面对我这个弱鸡,至于么
还是他是借自己之口,告诉锦岚山里的他认为有的强者
这些强者,可真是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