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汐的师父,名为浮屠,取自dquo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dquo。
传闻她的师公当年收下她师父的时候,他师父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小沙弥,顶着个布灵布灵的小光头。
师公一看乐了,再一看,发现这小沙弥根骨不错,就跟人寺庙把人给要来了。
本意是想教出个宅心仁厚,成熟稳重的顶梁柱,谁曾想她这师父长得有点歪,小时候可可爱爱,长大后上山下海,活蹦乱跳,跟条不着手的泥鳅一样,气得师公头疼不已,最后干脆撒手放了这条人形哈士奇,让他入世去祸害别的门派。
叶婉汐的师父不喜拘束,前几十年独来独往到处游历,这一二十年觉得到处走没啥乐趣了,才开始四处捡孩子收徒安定下来。
叶婉汐到的时候,师父正在几案前描画。画的是院子里面刚开的茶花。
浓墨点点,写形写意,搭配上某人那一身的白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heipheip
呲溜heipheip某人手中的毛笔一歪,茶花纤细的枝叶立马变成了一根大木杆子,还是扭来扭去有点歪的杆子。
浮屠蹙了蹙眉,嫌弃道:dquo啧,这等细致活计果然不适合我。rdquo
叶婉汐看着某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扬声喊了句:dquo师父。rdquo
dquo圆圆来了。rdquo
浮屠抬头瞧见最疼爱的小徒弟,双眸微亮,随手将笔一丢,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叶婉汐看了眼自家师父,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大作,似笑非笑道:dquo师父刚刚是在画画rdquo
浮屠浑身一僵,恨不得就地给那画来个毁尸灭迹。
dquo咳咳,我听说你今天跟你几个师姐下山去了rdquo
自家师父近乎蹩脚的转移话题把叶婉汐给逗乐了,点头应了声:dquo嗯。rdquo
dquo下山做什么去了rdquo
dquo当然是给师父您准备生辰礼了。rdquo
浮屠双眸微亮:dquo圆圆给我准备的生辰礼是什么快给为师看看。rdquo
明明明天才是自己的生辰,浮屠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礼物。
叶婉汐也没拒绝,当即便将那个加工过的宝鼎取了出来:dquo这是我亲手炼制的宝鼎,长得虽然有点丑,但是拿来焚香应该还是勉强能用的。rdquo
她家师父是个急性子,偏偏在某些方面又特龟毛,就比如这熏香,必定得每天都点着,不然他连觉都睡不着。
所以,哪怕是他在外游历的那些年,都会随身携带一个焚香用的小鼎,供自己每日使用。
dquo圆圆亲手炼制的rdquo浮屠大喜过望,捧着宝鼎爱不释手,dquo哪里丑了我瞧着漂亮极了,瞧瞧这形状,这花纹heipheiprdquo
浮屠对自家小徒弟那是自带几米厚的滤镜,黑的都能被他看成白的,更别说现在了。
叶婉汐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花式吹捧,却是有些恍惚。
她怔怔的注视着眼前之人,师父虽然照俗世的年龄算已经年近七十,可修真之人,修为越高,看上去便越年轻。
是以,她家师父虽然已经七十,却面白无须,除了头发白了几缕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瞧着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岁的老人家,反而像是只有三十出头。
浮屠捧着宝鼎夸了半天,发现没人应声,一转头便瞧见小徒弟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隐隐闪烁着点点泪光。
dquo圆圆,你heipheip怎么了rdquo
dquo师父,我有没有跟您说过rdquo
dquo什么rdquo
dquo我很爱您,就像一个女儿深爱自己的父亲一样,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父亲,唯一的父亲。rdquo
浮屠愣住,欣慰道:dquo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rdquo
dquo您把我捡回来,给了我一个家,养我长大,尽自己所能给了我所有您能给的。可最后,我却什么都没来得及报答您,害得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弟子不孝。rdquo
dquo圆圆heipheiprdquo
浮屠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便见叶婉汐眼含热泪冲他笑了起来:dquo师父,最后还能见您一面,真是太好了。rdquo
嗒dashdash
伴随着叶婉汐这句话,四周一切东西全都凝滞了下来,院外假山处潺潺的流水停在了半空之中,微风中摇曳的茶花也就此定格。
就连那徐徐而来的清风也似乎被什么扼住了脖颈,与周围的一切一同等候命运的审判。
几秒钟后,被摁下暂停键的万物再度还原,甚至加快了流速,眼前之人的神情却变得陌生而冷漠。
dquo留在过去不好吗rdquo
dquo你在乎的人都不曾离去,不好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