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个卫生间,找不到拖鞋了”云疏浅有些抱歉地解释。
“那快去吧。”
她穿上拖鞋,蹬蹬地跑了。
宋嘉木又闭上了眼睛,听到卫生间门关上的声音,再接着,他隐约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细细水柱滴答在水面上的声音
忽地心里有燥热感浮现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多时,传来冲水的声音,洗手盆洗手的声音,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卫生间门碰到墙壁的声音,拖鞋在地板走动的声音
其实云疏浅已经很小心地不发出声音了,但这个时候人的耳朵总是格外的敏锐,宋嘉木轻易就能听到所有细微声响。
她在床边坐下了,掀开被子把腿钻了进去,然后侧着身子探着手臂过来,把灯给关掉。
宋嘉木的眼皮又动了动,房间再次回到了昏暗。
“赶紧睡吧。”他柔声道。
“哦哦。”云疏浅也乖巧道。
上了个卫生间后,果然杂乱的心思消散了不少,云疏浅躺在床上安分了五分钟。
然后又开始翻滚了,蜷缩着身子靠近他的方向,见他还没呼噜声传来,她便忍不住又喊他的名字。
“宋嘉木,宋嘉木”
“”
到底是谁让我没法发出呼噜声啊
宋嘉木无语了,难道她是他肚子里的小虫子不成,总能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把他弄醒,时机精准地没有丁点误差,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一会儿钻进耳朵,一会儿钻进脑瓜,一会儿钻进心口
“干嘛,快十二点了,大小姐你还不睡啊”
“没有没有,才十一点三十二分。”
“”
“我是想说,你的手臂最好放被子里,你又没穿衣服,一会儿着凉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当然,我也不是关心你喔,现在才五月初,晚上会冷的,我只是怕你感冒了,然后我们的活动就不能好好进行了。”
“”
宋嘉木把手臂收进了被子里,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睡觉了。
这下好了,看不到他的脸了,云疏浅更感觉睡得不踏实了,他背对着她,她就感觉莫名地孤单。
“宋嘉木,宋嘉木。”
“嗯”
“你可不可以转过来,我想看着你睡。”
宋嘉木只好又转过来了,这次他警告道:“乖乖睡了,你要是再吵我,我就跑你床上去了”
“你、你敢”
“别说话,睡了。”
“”
云疏浅不敢赌,终于闭嘴不说话了。
十分钟后,就在宋嘉木即将再一次睡着之际,云虫虫又爬到了他的耳朵里。
“宋嘉木,宋嘉木,你说如果明天啊你干嘛”
宋嘉木没有说话,只是雷厉风行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丢到了她的床上,随后他抱着枕头爬了上来,把云疏浅挤到左边,他掀开被子,就这样直挺挺地在她床上躺下来了。
云疏浅吓坏了,宋猪头终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野兽了吗
她忙不迭地躲到了被子里面,用脚丫子踹他,想把他踹走。
可宋嘉木纹丝不动,甚至真的扑了上来,隔着被子抱住了她,不准她再乱动弹了。
“啊,你快放开快走开走开啦”
“你不睡,那大家都别睡了。”
“宋嘉木这是我的床你不害臊吗”
“一点都不。”
宋嘉木隔着被子压着她,云疏浅只感觉他好重,她的半张小脸露在被子外面,大眼睛瞪得溜圆,瞳孔一颤一颤的,心跳也加足了马力,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把她的小脸吹得通红。
还别说,这样被他压着的时候,心里莫名地居然有些踏实感,那种翻来覆去的不安分瞬间消失了,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沉淀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气氛陷入了某种暧昧的沉默当中,彼此都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你还不走开”
“我不走了,我今晚就在你这儿睡了,你要是再调皮,我就抱着你睡,死死地搂着你,看你还敢不敢乱动。”
宋嘉木再次警告,随后他翻过身来,钻回了自己的被子里,侧躺着脸向着她这边,闭上了眼睛。
云疏浅终于能动弹了,羞恼地用脚丫子又蹬了他两脚。
他睁开眼。
少女立马不敢再蹬了。
“睡了,快躺好。”
“”
她哼了一声,抬起小手作势要打他。
但那小手拍下去的时候,又拐了个弯儿,揪住了自己这张被子,乖巧地钻到被窝里了。
心跳的速度是每分钟一百三十次。
他、宋猪头他,竟然真的跑到她床上跟他一起睡了
踢又踢不走,打又打不动,这可怎么办
好似从他过来的那一瞬间,少女的脑海里就自动把另一张床给过滤掉了,哪怕宋嘉木现在没压着她,她居然也没跑到另一张床去
不敢说话不敢动,云疏浅背对着他侧躺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儿,紧张得像是木头人。
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绷紧的身子和心跳因为安静和踏实渐渐平缓了下来,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耳朵也在发烫,但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床并不是很大,他挤过来之后,少女便感觉后背被踏踏实实的感觉包围住了,让她忍不住放松往后靠。
好一会儿,云疏浅才极其轻缓地转了个身,先是平躺,余光偷瞄躺在身边的宋猪头。
见他没反应,她才又稍稍大胆一些,再转动九十度,面向着他侧躺下来。
刚安分下来的心跳又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之前面向着他时,两人还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而现在直接拉近到了二十厘米。
她呼吸着他的呼吸,即便房间昏暗,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能看到他的锁骨,能看到他夹在被子上光着的胳膊。
像是一滴洗洁精落到了盘中的油汤里,宋嘉木睡过来后,她杂乱的心思瞬间消失不见,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被染上某种美丽的粉色
云疏浅终于乖巧了。
只感觉被莫名地安全感包围。
紧张的心情和身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刚刚闹了这么一番后,现在困意终于袭来,她轻轻巧巧地往他那边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呼吸逐渐均匀,竟是很快地睡着了。
好一会儿,装睡的宋嘉木才偷偷地眯起眼缝看她。
看着她可爱乖巧的睡姿,看着她的大眼睛,看着她的秀气的鼻子,看着她小巧微张的嘴巴,心里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的呼吸有温温暖暖的香味,她的睡颜令人迷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