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兰若的哥哥吴世玦。
沈婳拍了拍一脸警惕严肃的墨玉,从他身后走出道:“他是吴兰若的哥哥,不妨事。”
一面对吴世玦点头道:“兰儿已经救出来了,虽伤势颇重,但总算捡回一条命。她在房间里,等一会儿人少些,我带你进去瞧她,眼下你得再等等,不方便。”
吴世玦面部肌肉随着沈婳的话,一点点放松,等沈婳说完,吴世玦往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给沈婳跪了下来:“多谢福晋冒死搭救小妹,吴世玦在此谢过福晋”
沈婳唬了一大跳,忙拽着他俩胳膊给他提了起来:“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与兰儿亲如姐妹,即使不受你所托,我也自然会救她。”
“能得福晋看中,是兰儿一生之幸。”从前吴兰若几次三番为沈婳东奔西走,吴世玦还不受用,颇有不满,如今自己也经历了,才知吴兰若所言非虚,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我与兰儿是互相的,没什么幸不幸。”沈婳笑了笑,颇有些豪爽。
“对了,你们见过明相吗,为何他会记得你们的长相”沈婳领着吴世玦往吴兰若房间走去的路上,好奇问道。
吴世玦点头道:“福晋年纪小,因此有所不知。当年三藩之乱,皇上派去清剿的便是纳兰明珠。”
吴世玦突然停了下来,吸了口气道:“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那个老贼”
沈婳没有接话,只一路朝前走。
只听墨玉说了句不好,沈婳一转头,两个人便没了身影,正疑惑间,面前竖起一道人墙,胤祯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就算是我说话重了些,你也不应该跟他掉头就走,你这样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沈婳懒得抬头看他,翻了个白眼侧头道:“那你说那个话,有没有考虑过墨玉的感受。”
“你只管他的感受,就不管我的么。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对你的情意。我能容忍他一直在你身边,已经够大度了。”
“我对你真是无话可说。”沈婳咂了咂嘴,绕过胤祯往前走。
胤祯一个大力就把沈婳带了过来,不由分说抵在了树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沈婳偏头一看,原来是胤祯的手垫住了她的头。
“所以你和他就无话不说。”沈婳这才发现,胤祯双眼猩红,呼吸浓重又急促,像一头失控的猛兽。
“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我才会特意和你说,我只拿他当亲人,就是为宽你的心。”沈婳不由得心软,拿出手帕替胤祯擦了擦急的一头的汗。
“可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胤祯握住沈婳的手,垂下眼眸:“他待你,既温顺又和睦,一求百应,有应必答。而我,我”
胤祯声音越来越低:“算了,我不会用伤害你的方式逼迫你。”
胤祯熄灭眼里的欲望,狠狠对着树干捶了一拳,有零星的树叶飘散下来,胤祯松开沈婳,烦躁的往前走去。
沈婳心里忽的一动,看着他的背影连忙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你不用管我,你管好墨玉就行。”胤祯竟然耍起了小性子,沈婳又好气又好笑,忙追了上去。
“哎呀,这是谁在醋海里浮沉啊。”沈婳踮脚拽住了他的耳朵,迫使他低下头,然后揉着他的脸道:“你是怎么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都不会怀疑我了吗”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做的不够好。”胤祯生怕沈婳误会,赶紧解释。
“我以后一定比他做的更好”
胤祯握住沈婳的肩膀,弯下腰看着沈婳,脉脉含情的眼里,仿佛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闪耀,又似山间泉水一般清澈,目光流转间,柔情似水,真挚热烈,令人怦然心动。
肩膀温热一片,沈婳诧异转头,才发现胤祯手上关节处有流动的猩红,她想了想,应该是刚刚他生气把自己抵在树上,用手护着自己后脑的缘故。
她的心蓦地就揪了起来。
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给她的爱,热烈又隐忍,小心又强烈。
她的眼睛里渐渐有水汽缭绕。
“胤祯,你给我听好了。”沈婳掰着他的脸,眼光潋滟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只有你,没有别人。”
清风处理好了白鹭的丧事后,回到家里准备将白鹭的衣服带回沈府,好做个念想。
刚走到门口,清风就吃了一大惊,自家的大门大开着,屋子里被翻的一塌糊涂。
很明显,是有人来找过东西了。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和姐姐白鹭的死有关。
清风点燃了灯,屋里登时亮了起来。他开始仔细翻找地上的凌乱和狼藉,突然一个纸叠的被踩烂的青蛙,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骑射不精,常常被父亲责罚,作为长姐的白鹭就时常叠纸青蛙,逗他开心。
如今再想起那些无忧而快乐的时光,却只感到刻骨的痛心和仇恨。
纸上空白一片,清风警觉的嗅了嗅,又用舌头尝了尝,有酸涩的味道,是明矾
清风当时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打了一盆水,将纸浸泡在里面,果然瞬间纸上就浮现出一行小字:清弟,福晋书桌列女传。
清风如获至宝,立刻拿着这张纸往沈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