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般左右反复折腾了许久,也没有下定决心,只能起身将那扶桑酒和扶桑肉掺着愁思塞进肚子里,盼着那些心绪能随着那酒肉穿肠而过。
“王兄,自己吃独食啊。”
营帐外,燕卓掀开帘子冲着王展襟一笑,走了进来。
“将军,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啊”王展襟开口道。
燕卓道:“你不也是没睡着,有心事”
王展襟苦笑,将酒向燕卓一递:“喝两口吧,喝醉了就容易睡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我从不在忧愁的时候喝酒。”
王展襟一皱眉,“哦”了一声表示疑惑。
燕卓笑道:“我只喝高兴的酒,酒会放大人的情绪,高兴时喝酒就越高兴,忧伤时喝酒就越忧伤。”
“将军可曾听过乐极生悲”王展襟开口道,“有肉便吃肉,有酒便喝酒,人肚子里饱了,心情也就好了。”
燕卓听着他所说,一笑,道:“你也说的也有道理,人嘛,活着不就为了吃饱喝好,肚子里有饭吃,人生啊就少了一大半的烦恼。”
王展襟点了点头,道:“客套也客套完了,将军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燕卓看着王展襟,拿过一块肉干,慢慢地咀嚼着,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去说,他本想慢慢引着王展襟的话题,现在让他这么一问,却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燕故渊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因为知道了些燕故渊灭门的内情才被灭口的”
王展襟神情木讷,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开口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父亲是在军中被斩首的,我和母亲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父亲的尸身早就下葬,除了一块石碑、一个坟头,我再什么也没看见。”
“你不觉得这其中很奇怪吗你父亲是贪生怕死的人吗”燕卓接着问道。
“我觉得奇怪又有什么用呢上头已给了定案,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我说是已成人,但也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哪懂得这些。”王展襟喝了一口酒,眼神显出一丝凄楚。
燕卓看着他,心底竟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他看着王展襟的眼睛,说出了一件让王展襟不敢置信的消息。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我父亲也走得早,说起来,你比我还好一点,我还见过我父亲呢。其实,我不叫赵公道,我姓燕,正是燕故渊的儿子。”
王展襟看着将军,一张嘴上下震颤着,迟迟说不出一句话:“你你是燕故渊的儿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