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扶苏点头:“关中粮价下跌,关外粮食稀缺,这样就有商行倒卖粮食。”
“这”
赵昆面露尴尬。
关中,作为如今大秦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关中粮行遍地。
百姓手中银钱充足,早已不是自家不种地,就会饿死的时候了。
甚至,很多人嫌自家的粮食不好吃,喜欢去粮行购买从全国各地,甚至西域进口的稀罕粮食。
在关中百姓看来,大秦早已过了那种食不果腹的时候,至少粮食已经是不缺了。
所以免除农业税后,关中百姓不再有以往那种紧张的心态。
家里也不存粮了,甚至,大多数人家里产了粮食,嫌占地方,都拿出去卖掉。
这种自发性大规模的销售自家存粮,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刚开始,陈平等人还认为这是一个好现象。
之前在扶苏的主持下,关中各县都修筑了一个大型粮仓。
粮仓的容量极为庞大,几年红薯土豆下来,都没有填满的时候。
关中百姓自发销售粮食,直接让关中各大粮仓吃了个饱。
然而,过了不到两天,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任何货物,价格都与市场容量挂钩。
当货物大于市场容量的时候,必然会对价格造成巨大冲击。
老百姓们不懂那么多道理。
卖东西嘛,你家卖石的价格,那我就比你少一些。
粮商们看到这种情况,也会主动压价。
加上百姓们其实对卖粮食的这点钱,也不太看重。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短短两日之内,整个关中的粮价,就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下,连续降了足足五成有余。
这下子,一直在监管此事的陈平等人慌了。
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时代,粮食价格都是一个国家市场经济的晴雨表。
说严重一点,粮食价格的稳定,对国家的稳定,有着最为直接的影响。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关中粮价暴跌,对整个大秦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负面冲击。
关中百姓十分富足,他们不在乎粮价,可以把自家的粮食以一个随意的价格售卖。
但是,不要忘了,大秦可不仅仅是关中一地。
三十多个外郡,繁荣程度远远比不上关中。
大秦本质上毕竟还是一个农耕社会。
关中以外的地方,大多数百姓还处在看天吃饭的阶段。
难得今年他们的农税也免掉了,好多老百姓都想着售卖一些粮食,给自己家里积攒一些钱。
关中粮价一降,势必影响到大秦其他地方的粮价。
连锁反应之下,外郡粮价自然也会下跌。
如今关中临近的郡县,已经出现这种趋势了。
如果不及时管控,后果不堪设想。
陈平急了
这哪里是什么盛世景象,这压根就是一场泡沫嘛
眼见赵昆不说话,扶苏又苦着脸道:“粮价下降,都是百姓自发行为,我们又没办法强制要求他们提高价格售卖。”
他也是才明白粮价下降,对大秦来说,反而是坏事这个道理。
扶苏虽然与蒙毅商量过商法,但这种上升到宏观调控方面的政务,却也不熟悉,也提不出什么太好的建议。
陈平脸色阴沉的说道:“百姓自发售卖我们管不了,但粮商我们却管得了。不妨在大朝会中出台一项政策,严厉禁止粮商低价收粮”
扶苏闻言,眼睛一亮。
陈平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之前,大秦百姓在严苛的律法管理下,对朝廷强制要求的事情,都极为顺从。
除非活不下去了,否则一般人不敢反抗。
如果真的和陈平所说一般,出台律法,强制让粮商提高收购价格,那些粮商绝对不敢违背。
按照大秦一脉相承的法家思维,治国嘛,没有严刑酷法治不了的。
割鼻不够,那就砍脚,砍脚威慑还是不够,那就砍头。
再往上,还有腰斩、五马分尸、夷亲族之类的严厉处罚。
我大秦律法,专治各种不服
扶苏也是大秦新政的见证者,对于这种事情,毫无心理压力。
然而,这也是陈平想当然了。
严刑酷法,根本违背不了自然规律。
粮价骤降,这是市场规律运行之下的产物。
强制粮商提高价格,违背的是整个市场。
这次出台律法或许能够成功,下次呢
反而,一旦开了这个坏头,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秦市场经济,必然会轰然倒塌。
那种后果,对于大秦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商法之中规定,粮行本就归朝廷管控,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治理一下这个行业。”赵昆道。
解决眼前的麻烦,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
第一个便是,广建粮仓。
关中粮仓,看似存量很多。
实际上,按照大秦百姓现在的生活水准,真要遇到什么灾荒,仅仅靠关中的粮仓,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之前赵昆就有在大秦至少建十座大型粮仓的构想。
只不过之前粮食不足,这个计划根本难以实现。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将粮仓建起来。
另外,粮食行业实在是太过重要,所以蒙毅在商法之中,将这个行业提高到了盐、铁等行业同等的位置上。
商法目前还未正式施行,不过也可以提前准备了。
赵昆的想法是,由国家出钱,从百姓手中平价收购粮食,填充粮库。
粮商们想要收购粮食,可以,但是价格必须不低于官方价格。
虽然也带一些强制措施,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属于宏观调控的范畴。
国家出手,强行平抑粮价。
而且,相当于是变相为百姓发了一波福利。
百姓们手中有了钱,又可以转化为消费能力,又拉动了内需。
可以说,这个办法,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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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