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香料的暗道,晋安一来到这里,立马察觉出此地阴气胜过其它地方。
武道人仙神识敏锐,他从一堆材料中找出了几只气息微有区别的瓶罐。
那是几只被单独存放的精美玉瓶,连玉瓶瓶口都是镶金,晋安和老道士各拿起一只鎏金玉瓶,瓶盖刚打开,就涌出奇香。
香到浓处是腻与恶心。
就如甜到浓处的齁甜。
但是这里的香气很不同,虽奇香,但不腻,带着处子幽香的清香,那种清香就像是微微出汗的少女体香,闻多了非但不觉得腻,反而越闻越迷醉。
“这香气闻着真怪,越闻越香,香得有些不正常。”老道士晃了晃鎏金玉瓶,传出少许液体的流动声。
“是什么样的百花酿造,才能提纯出这样的独特奇香?”
老道士还在惊奇观察,晋安按住了老道士拿着鎏金小玉瓶的手,做了个微微摇头动作。
此时的晋安,脸上表情严肃无比。
“这是人油!”
“我在《收尸录》上看过!”
人,人油?
老道士手一抖,多亏了老道士早年经历多,胆识不凡,很快重新拿稳,避免了摔落地上。
晋安寒声:“取豆蔻处子以封蜡,然后在足底开针孔以活烹,让人的灵魂无法逃脱出去。烹煮时间越久,怨气越深,提炼出来的人油效果越好。”
“烹煮一人才能提炼出一滴人油!”
“我原以为是杀人炼尸油骨油,从中提取制作胭脂所需的香料,但是这里的恶,比地狱还恶,居然拿活人烹煮炼人油!”
“封印活人灵魂,再用极刑折磨,这是古老萨满巫教才会用到的祭祀手法。”
老道士一点就透,惊呼道:“小兄弟你是怀疑这太医院院士与草原汗国有牵扯?是通敌奸细?”
这个猜测还真有很大可能。
太医院,服务于帝王和皇室成员,皇子、宫妃、大臣都需要太医院诊病下药。
“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位太医院院士底细了!”
晋安小心郑重的放下鎏金小玉瓶后,他拿上那只绣花鞋,面罩寒色的离开密室:“走,再去会一会那个前花魁苏素素!”
晋安回到天宫妙阁前堂,将女子绣花鞋和绿松石都扔到苏素素怀里:“如实交代,这绣花鞋主人是谁,是怎么死的。”
“你若如实交代,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不然我就抓你去后堂工坊,把你放在工坊蒸笼里,让你也体会下那些可怜女子一样苦难。”
女掌柜苏素素一看到绣花鞋和绿松石坠子,立马神色一变。
“那是程小姐的鞋子!”天宫妙阁一名小账房先生惊呼。
“程小姐是谁?”
小账房先生惊慌失措回答:“当今太医院院士程柏青之女,程灵儿。”
此话一出,晋安和老道士都是惊讶对视一眼,虎毒尚且知道不食子,这位太医院院士已经丧心病狂到连自己女儿也弑杀?
晋安一念多用,思维敏捷,一下想通了许多细节,看来李岩他们四人在抛尸时,无意看到棺材里是程柏青之女,所以才会说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会有杀身之祸。
刨除掉李岩外,另外三人很清楚天宫妙阁背后的真正掌权者是谁,天宫妙阁掌权者之女死在了天宫妙阁,然后还给人抛尸了,落了个尸骨无存下场。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解释清自己不是凶手,单单是尸骨无存,就足够迁怒到他们了。
就在这时,看起来身子娇弱的苏素素,挣脱束缚,欲夺路而逃,晋安仿佛早有预料,他出手速度更快,一掌击中苏素素后背,传出筋骨断裂声音,脊椎骨被尽数震断,全身瘫痪的重重摔砸在门外街道。
惊变来得太快了,当香料坊的人注意到重伤倒在地上的人是天宫妙阁掌柜苏素素时,脸上肌肉全都惊惧一抖。
看向刑察司的眼神变了,先有内侍后有天宫妙阁!
民间只以为天宫妙阁金主是苏素素,但是能在香料坊里开店做生意的人,哪个背后没有士族门阀势力支持,都很清楚,天宫妙阁背后真正金主是当今太医院院士程柏青!
不是之前九品内侍能比拟的!
又是查抄天宫妙阁,又是打伤太医院院士的姘头,这是根本不把太医院放眼里!
刑察司这是要干什么?
连太医院的势力都敢动,简直无法无天,香料坊真的要变天了!
“内侍阉人,太医院,你们发觉没,这些都是跟宫里密切相关的人……”
此话一出,周围人俱是面色大变。
“这次刑察司敢这么大张旗鼓搜查香料坊,直接拿内侍省和太医院开刀,难道真是得了宫里圣谕,有通敌奸细藏在京城?”
“内侍省、天宫妙阁,都是跟宫里贵妃们有关联,宫里要变天了!”
大家浅谈即止,不敢再往下讨论了,妄论帝王家事,给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也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你们红心棠该不会也是通敌奸细吧,你们早早认罪,千万别别殃及我们这些邻居!”
“花娇阁的人,少放你们他妈的屁,你们才通敌奸细,别牵连我们根正苗红的红心棠才对!”
香料坊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起来,看谁都像是奸细脸。
晋安废掉苏素素后,捏起苏素素后脖颈,上了狴犴马车,车内传出他的声音:“前往太医院院士程柏青府邸。”
“封锁好天宫妙阁,这里是第一凶杀现场。”
随后,刑察司分出一队人马,跟在狴犴马车后,气势汹汹赶赴太医院院士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