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过后,惊蛰在望。
淅淅沥沥的小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雨丝里依然夹杂着一丝寒冷,但江川市的大街小巷已是绿色渐浓,柳树垂下那柔软如丝的柳条,在细雨里轻轻摇曳,几只春燕站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似乎是想告诉行色匆匆的人们:
温暖的春天,就要来了!
这是一个适合发情的季节,人的欲望就像市一中校园里的映掩成群的植物一样,每每开始抽芽,就迫不及待的疯狂生长,往大里长,往肥里长,长得跟北方村妞的屁股一样肥厚,尤其是那些鲜红欲滴的花儿,总是让那么几个青春时节里的少年们情不自禁的脸红。
王小凯显然是其中之一。
他摆着一张花痴脸,成天在学校里追着班上几个漂亮女生的屁股上蹿下跳,遭到张云起、田壮壮和杨伟哥仨一通鄙视,不过杨伟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那张脸上的青春痘越来越多了,一没事就拿着一张小圆镜子挤痘痘。田壮壮这个光长肉不长脑子的小胖子呢,对女生没兴趣,痴迷游戏,隔三差五就拉张云起去游戏厅带他玩拳皇。
张云起可没那么多时间在游戏厅里浪费青春,他每天按照自己的节奏看书搞学习,回家就和大哥张云峰商议开粉店装修的事儿。
周五的那天中午,张云起接到了余林的电话,请他晚上去凤凰台谈生意上的事儿。
当天晚上,张云起欣然赴约。
凤凰台是一家娱乐中心,在江川市名气贼大,集餐饮、歌舞厅、文艺演出、娱乐为一体,是全江川市最早引进卡拉ok和电动游戏机的场子,它的舞场,是完全按照香江顶级夜总会的方式装修和经营的。张云起听过有人形容说,和露天舞场相比,市里的歌舞厅是高档场所,和凤凰台相比,市里最好的歌舞厅也就是个贫民窟。
但是相较于凤凰台口口相传的奢华和大气,张云起倒是对这家娱乐中心的名字更感兴趣,它的老板肯定是一个爱词、爱吹箫的雅人,要不然取不出这么骚包有内涵的名字,凤凰台上忆吹箫嘛。
当然,前世张云起也见过更骚包的夜总会名字——枫林晚!
这三个字出自老色鬼杜牧的一首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到了凤凰台,张云起和在门口等待的余林寒暄几句,一起进了一个唱卡拉ok的大包厢,大包厢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了,都是三十四岁正当壮年的男人,好几个腰间别着砖块大的大哥大,在里面唱歌喝酒抽烟谈生意,显然都是和余林一路的生意人。
他们看到张云起,还以为是余林的某个晚辈,笑着打声招呼,但也没怎么认真对待,进门后的余林笑呵呵地向他们介绍说:“这是张云起张老板,今年才十七岁,但是大家别看它小,能力可真不小,身家几百万呢!”
做生意的人都爱吹牛逼,这是一种策略,有一句话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身边就是什么样的人。反过来说同样成立。
余林故意拔高张云起的身家,肯定有他的道理,但这个牛逼吹得有点过了,众人倍感惊讶,有一个带着小拇指大的金链子的矮个子男人抽了口烟,对张云起笑呵呵问了句:“这位小兄弟,你是做啥发财生意的?“
大家都是生意人,在这方面的嗅觉相当敏锐,立时都望着张云起。
张云起倒是觉得有点儿荒唐,笑着说:“发财的生意嘛,本来是不能外传的,但大家都是余哥的朋友,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但各位老哥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矮个子男人立马点头:“我们也就听听,哪能说出去呀。”
张云起“嗯”了一声,道:“其实我啥事也不干,就是每天去高档小区挨家敲门,如果开门的是男的,就说走错了,如果是女的,就问她要不要一夜情,如果要就爽一把,然后问她要钱,不给就赖在床上等她老公回来,如果没人开门那就直接撬门,里面的钱全是我的。大家觉得这条发财的路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