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使了个眼色,从甜水巷内,叫了四个水灵粉嫩的姑娘出来,围着杨霆风转了一圈,莺声燕语地说笑起来。
杨霆风初时远远瞧着这些风尘女子,却都是浓妆艳抹,叫人好生不惯。可这就近一瞧四女,皆都是天姿国色,言笑谈吐中,却并不像是风尘女子。
他正自烦躁,此刻哪有心思应付这档子事,依旧左顾右盼,寻找着裴矩的身影。
花爷瞧他不上道,又使了个眼色,四女会意,纷纷祭出胡笳快板,整肃容色,开始弹唱起来。
只听第一名紫衣女扣板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紫衣女歌喉彷如天籁,又唱的是烟花柳巷的名篇,显得婉约大气,发人深思。
那紫衣女方才唱罢,第二名青衣女又媚笑道:“紫韵姐姐这首寒蝉凄切唱的真好,且听下妹妹的望海潮。江南形胜,三江都会,江南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青衣唱罢,又一黄衫女见状,掩嘴笑道:“青离妹妹的望海潮江南形胜虽唱的不差,但岂不知这里是雍凉之地,是边关,却是不应景。依我看,我等姐妹流落烟花各地,还得是那首咏霍将军北伐诗更为合适。”
闻言,那青衣女微微颔首道:“还是黄莺姐姐说的是,请”
“请了”那黄衫女咯咯一笑,清了清嗓子,也自顾自唱将起来:“拥旄为汉将,汗马出长城。长城地势险,万里与云平。凉秋八九月,虏骑入幽并。飞狐百日晚,瀚海愁云生。羽书时断绝,刁斗昼夜惊。乘墉挥宝剑,蔽日引高旍。云屯七萃士,鱼丽六郡兵。胡笳关下思,羌笛陇头鸣。骨都先自慑,日逐次亡精。玉门罢斥候,甲第始修营。位登万庾积,功立百行成。天长地自久,人道有亏盈。未穷激楚乐,已见高台倾。当令麟阁上,千载有雄名。”
杨霆风虽不通音律,但也觉得黄衫女唱功了得,如娇莺恰恰,唱到婉转处,男人也不由地默默点头,那表情是相当受用。
却不料四女之中,又一白衫女子忽地凑近杨霆风,腆着笑脸道:“还请军爷打赏。”
杨霆风恍然醒悟,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弄了些钱财,用来招兵买马尚且拮据,哪还有什么余钱打赏
转念间,男人额上青筋乍起,冷着脸说了一句话,
话里就一个字。
“滚”
那白衫女子见状,倒也不怒,依旧张嘴笑道:“军爷,也不见多,略略给几两碎银子,我三个姐妹唱得这会也是口干舌燥,只想买些果子儿吃,噎津止渴可行”
杨霆风头脸涨红,额上冷汗落下,急道:“我可没让你们唱曲儿。是你们自己要唱。”
说完,伸手便要推开那白衫女,未曾想,那白衫女也不是等闲之辈,袖子微微拂了下霆风手腕,兀自娇笑道:“军爷,您少给些也罢,几两散碎的银子,权当咱姐妹们望梅止渴,不作白功可好”
登时,杨霆风只觉得手腕一麻,浑身一震。
他大吃一惊,死死地盯着白衣女子。
白衫女的这一手,绝非是风尘女子所能学会的武功。文網
那应该是来自江南武林,冰心堂的兰花拂穴手。
据传,练至极高境界,可隔空点穴,擒龙控鹤,是一门相当高深的武学。
然而他此时要事在身,也并未过多作想,只是怒笑道:“怎地,咱不给银子,你们还想用强的”
“白菀不敢,只是,这甜水巷乃是本地守备典军统领褚文礼大人治下,您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可以。难道,还能不给这位典军大人面子么”白衫女不卑不亢,娓娓道来。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统领大老爷开的啊那敢情好,都自己人,那更不用给什么银子了。”说完,杨霆风哈哈大笑了声,抚了抚酥麻的手腕,犹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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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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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