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镇域者道喜,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变化,他们也乐得结下善缘。
素来闻渭水太公贤明,广结善缘,与人恩惠,自是值当的选择。
李昱亦是含笑回应,有意将两人招揽挽留,成为齐国的中坚力量,双方心意相同,自然圆满无瑕,府内又多出了两位客卿。
“谢太公隆恩。”
他们下摆,因为族群所在之地,也承蒙齐太公恩典,得以迁入齐国境内,成为其中一脉
这是莫大的荣耀与造化,让他们受宠若惊,心中好感激增。
接下来,他又见了外公天昼侯,小姨、莫道天尊等人一面,皆留下了造化,让他们修为大进,一者踏入了近仙者层次,有了成仙之王;另外两人也成就星尊,直逼星主,根基重塑壮大。
当初投靠他的星尊也得到了好处,颇感世事变迁,造化无常,短短万载渭水一脉就走到了这一步。
从当初的小侯爷到天路七杀星,再到苍天男,苍天子,乃至苍天伯;历经域外战场归来,马踏星海、封狼居胥冠军侯,兼以渭水侯苍天侯;到永镇宇宙残墟,封公主国,而今位列万古巨头中,睥睨当世。
如此辉煌之路,亦是一条尸骨铸成的天途,对于异族而言充满了血色与悲凉;对于人族而言则是无尽的功勋与荣耀。
“太公归来,已是万古巨头”
“五万载,横跨百余重,当真是将神话又拉上了新的的高度。”
“渭水一脉,天资盖世;能蒙此名者,皆尝尽辉煌,品尽绚烂”
这一则消息在真灵界内飞速传播,很快就在中土、南疆、北漠、西海与东岛掀起了惊天波澜。
恒沙境的不灭生灵与论天三变后的世纪王主们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更何况还是王主中的万古巨头,那简直就是离不坠王座最近的一批存在了,堪称是中土已知最强大的人物。
以太公的天资与经历,不少人都认为他有望成就不坠王座,只是时间的问题,在此世,他简直就是传说与神话的代名词,是真正的纪元主角,大势最前沿的弄潮儿。
短短时日之间,李昱名下的府邸人山人海,门槛都要被踏平了,前来拜访、交好,乃至投奔的生灵数不胜数,光是仙道领域的都是数百上千家,更遑论人道领域了。
这些他都交给了镇域者与天昼侯等人处理,除非是同样王主领域内的存在才有面见他的资格。
也就在三年后,齐老重临,找到了他,双方寒暄后,老祭司直言要带去一个地方,见证祭祀一脉的渊源。
“师尊所言,是我族祖地九州”
李昱一听是与族群祭祀有关,霎时便想到了九州祖地。
不过观老祭司的神色,似乎并非如此。
“非九州,而是昔年封禅地。”
齐老手中木杖驻地,霎时乾坤都凝固,时间长河都好似绕道而行了一般,隐约有王座之影闪灭,带动因果星空,命运诸弦。
一刹那,翻天覆地,诸世交替,他们竟降临在了古老岁月中的一处特殊节点,游离世外。
“封禅地,泰山”
李昱震撼,这处节点的载体,竟是一座宏伟莫测的神山,一眼望去没有边际,它冲塞了这段长河区域,高耸入因果星空中,宇宙在其畔都如微尘,一个个纪元的沉淀,化为了实质痕迹,组成了神环缭绕在山岳左右。
泰山者,山莫大于之,史莫古与之
老祭司带着他入山,踏在了这壮丽山岭间,一路上,可见山崖发光,摹刻大界,各处景物都很神圣,对于不灭生灵都大有脾益。
前方,白雾朦胧,有羽化登天、冲霄而去的异象,甚至隐约间传来先民的祭祀音
“封禅旧事,也可说是来日盛景,也许是过去铭刻在了未来,也许是未来烙印在了过去,少有人知晓它真正的来历。”
齐老低语,似是在讲解,又似在缅怀,让李昱思绪起伏。
超凡永禁的后世,泰山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万古帝与皇皆在上祭祀,封禅祭天,似乎与当世的祭祖有些不同。
穿梭白雾,行至山巅,他们前方浮现一片宏伟的祭坛,大的过分,宛若一座城池般,矗立在那里,摆放有五色玉石桌案,流光溢彩,绽放灿烂神霞,艳艳泛光,如同水波般在那里流淌。
上面摆满祭品,很多都瑞光腾腾,一看就是神圣之物,只是有的虚幻,有的扭曲,缭绕着过去与未来的气息。
与此同时,上古先民的祭祀音像是跨越时空,从其中传来。
这片土地,过去曾被诸天生灵共拜,被万界星海的无数族群共祭,辉煌到极巅
“天高不可及,于泰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神灵也。”
莫名的,李昱联想到了古史中记载的这样一句话,这记载的,不知是泰山最初时的作用,还是最终的归宿。
而在祭台前方,有很多石质、乃至青铜质的器物,符文密布,无需细想也知道,那很了不得。
在其中,还有青铜鼎,一共九尊,排列在一起,但却很虚幻,不知是不在当世,还是遗失了。
禹铸九鼎,五者以应阳法,四者以象阴数。使工师以雌金为阴鼎,以雄金为阳鼎。鼎中常满,以占气象之休否。当夏桀之世,鼎水忽沸。及周将末,九鼎咸震。皆应灭亡之兆。后世圣人,因禹之迹,代代铸鼎焉。
李昱揣摩,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九鼎吧那可是代表着江河社稷,天下归一,亦与人族祖地九州有着莫大的关联。
“想来,你一直很疑惑吧,我与人王究竟在何方,而今你也成就了巨头身,可以告诉你。
我等的真身,不在当世,而是在历史长河中参战,在各个节点中维护平衡;而今你所见到的,所经历的,不过是我们在长河中的倒影,维持着历史进程。”
到了此时,老祭司方才吐露一则消息,他的真身并不在当世,而是驾驭王座在各大历史节点中征战。
当世,远非世人所想的那般和平,种种波澜与血杀,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连时光涟漪都无法察觉。
某些存在的反扑远比想象中的猛烈,他们自各个节点都在掀起动乱,试图造成影响。
“师尊所言的变故,与禁忌族群有关”
李昱闻言霎时联想到了那些莫名的存在,被封绝在了断路彼岸,但以他们的实力与权柄,更迭诸世恐怕也并不难。
“可以这么说,在万族真正联手反抗,封神绝道前,祖界已经经历了漫长岁月,度过了无数纪元,只是我们独立后,才称得上新生的大时代。
在殷商神朝被击败后,便进入了万族争霸的岁月,一个又一个纪元过流逝、在太多的利益纠葛、恩怨情仇与劫气的影响下,原本联手的万族终究走向了对立。
这段岁月,彼此都还是生存在祖界中,万族混杂,也被称为洪荒纪;堪称是强者云集,不坠王座大战最频繁的一段岁月,历史节点频频变动,生出波澜转折,引导出很多平行的线,也被称为支流,有别于正统,是错误的,都将走向毁灭。
而洪荒纪的漫长很难计数,但至少可以知晓,彼时的一个纪元,比之大宇宙寿命都要漫长了太多太多,当他走到终点时,诸多纪元破灭堆叠的残骸形成了无间冥土,也就是如今恒沙境不灭者的真正战场,不坠王座的博弈地,岁月浩瀚不可想。”
老祭司幽幽开口,作为族群中负责祖启与历史传承的一脉,这些对他而言是必须谨记的,知晓的。
而李昱作为他的唯一弟子,自然也有资格去了解触及,日后终将面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