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陆景也将认错。
可是下一刻
“母亲大人,陆景不知犯了何错。”
陆景向钟夫人行礼,口中却语出惊人,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猛然一滞
宁蔷心中急道:“表弟怎么如此回答主母问了,无论是否犯错都要认错,只有如此,才可不驳主母的脸面,毕竟在这厅中,聚集的是阖府上下的陆姓,当着这般多人,落了嫡母的面子,这可如何是好”
林忍冬也有些诧异,她对于陆景的印象确实没有这般不智
有人担忧,自然也有人欣喜。
已经回了原位的陆江虽然也不解陆景的回答,但眼中却有喜色一闪即逝
钟夫人也未曾料到陆景竟然会这般回答。
可她面上仍风轻云淡,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高台。
“府中规矩,未经长辈同意,不可习练府外武学”
“我陆府乃是武勋世家,武道规矩尤重,你知规矩而触之,罪责更重”
钟夫人话语一句比一句重,语气也一句比一句严厉
“陆景,你是我大府少爷,母亲早逝,自该由我管教,我何曾教你触犯府中规矩”
“陆景,你明知有错,嫡母问你,却反问于我你是否觉得你将离府,我这个陆家主母便罚不得你了”
钟夫人一字一句,似乎是在质问陆景。
可是二府中的许多夫人却俱都色变。
因为她们知道,钟夫人这许多话看似是在训斥陆景,可实际上却是在用陆景立威,说于二府刚刚回来的重山老爷、诸夫人听
言下之意是哪怕重山老爷归府,神霄侯不在,那她钟夫人已然是陆府的主母
陆景、陆江,不过都是今日钟夫人的棋子。
陆江一事,责问而起,从轻处罚,是在显示自己的宽宥
而陆景,则是用来立威
青玥看到这一幕,眼中有泪花打转,不知所措。
宁蔷心中没来由一阵阵酸涩,又想到了自己。
“表弟的处境与我一般,陆江犯了错,有他生母求情,有他嫡母分担。”
“可是表弟犯了错,却无一人为他说话,他日我若是也犯了错,又有谁为我求情”
宁蔷深吸一口气,正要央求身旁的宁老太君。
却听到陆景轻声道:“母亲大人,族中是有这番规矩,可我又如何犯了错”
他神色沉静,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娓娓道来:“我曾在西院奚水池畔看到一位黑衣老者垂钓,他说他是陆家武道教习,看我根骨不凡,便想要教我武道。”
“长者请,陆景不敢辞,便允了下来,我这一身武道也因此而来,难道我被那老者哄骗了,他不是陆府中人”
陆景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那长者说过,他叫吴悲死。”
钟夫人眉头突兀一皱。
就连拄着手躺在贵妇椅上,似是不理世事的宁老太君都猛然睁开眼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