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知耸了耸肩:“只要不是撑的。”
“你的心愿我已知晓。”司扶倾直视着柳树下的坟墓,语气淡凉,“我会替你报仇,但如果你敢害人,现在灰飞烟灭,现在,选。”
柳树忽然轻轻地颤动了起来,风也卷地而来。
姬行知隐隐地听见了一个女人在尖声咆哮。
狂风中,司扶倾却岿然不动,她又开口:“不选,死。”
“嗡”
柳树停止了颤动,几秒后,有枝条垂下,显然做出了选择。
“走了。”司扶倾站起来,“把仇给她一报,怨念散去,地缚灵也就消散了。”
姬行知比了个大拇指:“大哥牛逼,威胁地缚灵,只有你干得出来。”
他们超度地缚灵,只敢用最柔和的方式,生怕激怒对方,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他跟上司扶倾,还没走两步,忽然有激动的声音传来:“大师这位大师留步”
司扶倾脚步一顿,回过头。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容颜,但不难辨认出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孩。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老者,他震惊于女孩的年轻,但很快回过神来,对着司扶倾拜了一拜,语气恭敬:“大师,您是真的大师竟然能让地缚灵听话”
地缚灵本就没有什么灵智,怨念滔天,只知道报仇,在心愿未了之前更不会听话。
昨天这只地缚灵已经害了一个人,他今日前来是为解决,没想到却遇见了阴阳天师
一千个阴阳师,才能出一个阴阳天师。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再拜:“敢问大师从何而来”
这么年轻的阴阳天师,只有东桑阴阳四大世家能够培养得出来。
藤山、酒井、泷泽以及夏川,到底是哪一家
司扶倾挑了挑眉:“大夏而来。”
老者一震:“前辈竟然是大夏人”
东桑盛行阴阳五行之术,但不可否认,这是从大夏传过去的。
“嗯。”司扶倾并未多说,“有事”
“的确有事。”老者第三次拜,“我家的老夫人中了邪,想请大师前去查看,大师放心,报酬方面不是问题,只要大师能够治好我家老夫人,举家财产奉上。”
司扶倾点头:“行,去一趟。”
她正好要查查这么多游浮灵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多谢大师”老者大喜,立刻引着司扶倾去了一栋别墅。
姬行知说:“好家伙,阴气这么重,还敢在门口种槐树,她不死谁死啊。”
他说的是汉语,老者没听懂。
司扶倾瞥了他一眼。
姬行知闭嘴。
老者引着司扶倾进到里屋,刚开口:“夫人,我”
“嘘,鹤田大师正在查看老夫人的病情。”夫人比了个手势,让他噤声,“不要打扰到鹤田大师。”
司扶倾狐狸眼眯着看过去,那是一个上了六十岁的人。
但道行极浅,只能说是阴阳师刚入门。
不过大多阴阳师也就停留在初级阶段了,这一行极其注重天赋。
司扶倾开口:“鹤田”
姬行知摇头:“没听过。”
东桑的阴阳师家族太多了,但很多都无名无姓。
司扶倾看着鹤田大师的举动,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若是这么用阴阳五行之力,老夫人才是真的会死。”
一句话,让屋内的人都是一顿。
夫人和老爷都一看,发现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都是一愣。
正在给老夫人治疗中邪的鹤田大师也转过了头,目光冰冷:“这是谁谁允许有人打扰我的”
夫人急忙站起来:“抱歉抱歉,鹤田大师,家臣不懂事带人进来,我这就让她出去。”
老者也急了:”夫人,这位是真大师,是阴阳天”
“什么真大师”鹤田大师不冷不热,“黄毛丫头也敢自称阴阳师,哼,笑话。”
“阴阳颠倒,五行异位。”司扶倾环抱着双臂,“现在谁都能出来当阴阳师了,在这里招摇撞骗。”
鹤田大师的神色阴沉如水,“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桌子上。
“你懂什么”鹤田大师身旁的一个学徒跳了出来,“我师傅乃是玉无大人的第17代弟子,继承了师祖的术法,你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指指点点什么你知道玉无大人是谁吗”
姬行知:“”
他幽幽地看向司扶倾:“大哥,你还有徒孙都十七代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