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同样平复了几分心绪,目光朝最前边的若水看去,见其一双秀美的桃花眼中满是水雾,润盈盈的,透着几分楚楚可怜,一副惹人怜爱的委屈之态,而其上两条清秀的眉毛却仍直直翘着,透着几分冷艳和坚毅。
陆风明白,这几日下来,若水定是这群人中所承受压力最大的一个,因为是最强实力的存在,很多事情,都需主动的抗下面对,更不能表露出分毫的害怕,以免引得同伴恐慌,很多时候,若水都要面临各种各样的抉择,是跑是躲还是打,毫无历练经验的她,可想而知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能撑到今日,属实不易。
得见陆风的那刹,若水心中的柔软瞬间便被触动,那直直的秀眉仅仅挺了一瞬,便即娓娓弯了下来,配合上润盈盈的眼眸之中噙满的泪花,让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弱小可怜。
犹似一只主人不在,独自看守着家的小猫咪,受尽了饿狗的欺负。
陆风依稀还能瞧见若水肩膀处遗留的掌印痕迹,以及手腕处泛着的淤红。
掌印不难看出是受了六合宗的六合掌所致,好在伤得不深,凭着体内雄浑的水行气缓和住了伤势;
但这手腕的淤红,陆风一时却并不能瞧出具体,直到瞧见四周被六合宗弟子所崩断的那些白绫布碎,不由明白过来,若水手腕处的淤红,应是这几日她经历无数次战斗,挥舞了无数次的白绫,超出了手腕的负荷所致。
“吼”银月魔熊冲着陆风又亲昵的轻吼了一声,巨大的熊身挤上前,往着陆风身上开蹭。
但陆风却并没有回应太多,感受其体内并无太多余毒残留后,目光便即看向了一侧的邵阳,见邵阳至最初的惊喜过后,便一直侧着身子,抵着头,陆风不由暗自皱了皱眉。
此刻的邵阳,双目红肿,布满血丝,犹似被烟熏灼烧过后一般,虽瞪得极大,但眼中却无半丝聚焦的光芒,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污浊。
“师傅在看你,”乾芯轻扯了一下邵阳的袖子。
邵阳怔了一瞬,凝重的迈步转身,仍低耸着头,“师傅,我”
陆风瞧着邵阳犹如当初实力被废时,死气沉沉的模样,脸上不由透出三分薄怒,斥责道:“不过只是伤了眼睛,又不是瞎了给我挺起胸膛来”
邵阳闻言,下巴微微抬了几分,但却仍未抬至平视层面。
陆风继续道:“就算真瞎了又如何古来强者,目不能视,耳不能听的多了去了,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余光瞥见邵阳的长枪横在一侧。
陆风手起掌落,将之朝着邵阳震了过去。
邵阳感受到凌厉的劲风扑面,虽目不能视,但战斗经验不俗的他,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便抬手迎了过去,一把扣住了震来的物件。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熟悉触感,邵阳脸上满是惊容,整个人为之怔怔出神。
是啊,就算真的瞎了,又能怎么样呢
魂师战斗,凭的又不全部都是目力,他还有着魂识,可以感应,同样还能战斗
邵阳紧紧握着枪杆,没有太多的言语。
但陆风却是清楚,属于他的那份桀骜和斗志,已经回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