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管取,冷哼一声,继续不停歇地做着俯卧撑。
这个姓陈的教官,比墨上筠更要讨人厌。
..
墨上筠优哉游哉地来食堂吃饭。
她抵达的时候,学员们已经吃完了,偌大的食堂里,只剩下一些教官。
刚一进去,墨上筠就见到纪舟和澎于秋二人,澎于秋朝她招了招手。
墨上筠去拿了饭菜,然后就直接来到他们这边。
“陈教官呢?不是去找你了吗?”澎于秋顺口问了一句。
“哦,”墨上筠夹起米饭放到嘴里,不紧不慢道,“他想带兵,我就把人交给他了。”
澎于秋差点儿把饭给喷出来。
陈宇是因为她把学员扣留了才抵达这里的,哪来的‘想带兵’一说?
墨上筠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也是一种让人惊叹的本事。
过了片刻,澎于秋问道:“你这么得罪总教官,就不怕惹上事吗?”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
澎于秋立即觉得自己问错了话。
吃了口四季豆,墨上筠挑眉问:“我晚上要去看梁之琼,你要一起吗?”
“不去了。”
犹豫片刻,澎于秋低声道。
微顿,他又忍不住问:“你跟她说了?”
“嗯。”
“她什么反应?”
墨上筠道:“接受了。”
澎于秋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来这里一事,还是不要让梁之琼知道为好。
换句话说,他也想尽量避免跟梁之琼过多接触。
纪舟和澎于秋将饭吃完,而墨上筠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林矛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听说你又把陈宇给得罪了?”
往墨上筠旁边一坐,林矛弯下腰,跟墨上筠询问情况。
墨上筠敷衍道:“算是吧。”
得罪不得罪她是不太清楚,反正是把陈宇气得不轻就是。
林矛眉头抽了抽,无奈道:“他让被你留下的学员一直在做俯卧撑,说是要做到晚上七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好拉下面子再去反悔,赶紧的,你把这事儿圆一下。”
一直没有等到学员回来,他觉得有些奇怪,就去训练场看了看,没有想到,就看到那群学员在风里汗流浃背地做俯卧撑,说是陈宇让他们做的。
他大概打探了下事情的经过,心里对墨上筠的做法还是保持认可态度的,可陈宇并不知道墨上筠做这一切的缘由,张口就去惩罚这群学员,他本想找陈宇好好聊聊的,但学员不吃饭极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训练,加上这个项目不在安排之内,所以只能先来找墨上筠把眼下的事情给解决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咳,换句话说,反正是墨上筠捅下的娄子,接下来就算她把这娄子捅得再大一点,那也无关紧要了。
反正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多次也是得罪。
“哦,”墨上筠应了一声,点头道,“等我吃完饭再说。”
她答得敷衍,没见到一点真诚。
林矛急了,“吃什么啊,回来再吃也是一样的。”
说着,就抬手准备去拉墨上筠。
然而,他刚一抓住墨上筠的手臂,就感知到左右两边各自扫射而来的两道冷冽视线。
林矛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意识到两侧被杀气包围的一瞬,立即松开了墨上筠的手臂。
他刚刚的注意力全在墨上筠身上,现在视线一扫,才注意到左右两边坐着两个人——还是今天刚来的那两个来谈事的人。
这俩人的来头他当然是知道的,于是,理所当然的想到墨上筠的‘男朋友’,当即明白了什么。
再次低头去看墨上筠的时候,林矛竟然有点小心虚。
奶奶个熊的,正当地接触怎么了,又不是牵手
林矛如此气愤地想着,但硬是没有再碰墨上筠一下。
他就站在一旁盯着墨上筠。
而旁边吃完饭的纪舟和澎于秋二人,也不急着先走,而是就在旁边待着,等着墨上筠一起吃完饭。
被三人的视线盯着,墨上筠左右不自在,过了片刻,她抬眼看了看一直站着的林矛,问:“要不,坐坐?”
“不坐!”
林矛一脸正色道。
他现在心急如焚,哪能坐得住?!
还不如站着呢。
让前辈一直站着、盯着自己吃饭,墨上筠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适当地加快吃饭的速度,在两分钟之内将剩下的饭菜解决了。
她放下碗筷,就同林矛一起去了训练场,连最后的碗筷都是让澎于秋和纪舟帮忙收拾的。
事实上,她也就是这么走一趟,说一声让学员们停下去吃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只能她来说。
墨上筠如了林矛的愿,走了一个过场,然后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林矛了。
趁着离晚上训练还有一点时间,墨上筠抽空去了一趟医务室。
而,林矛让易茴带着学员去吃饭后,就转身去宿办楼找了陈宇。
宿办楼。
天色暗得深沉,因天气原因,夜空漆黑,见不到星辰圆月。
陈宇站在走廊上,望着训练场的方向,神色一派肃穆严谨。
他看到学员们在训练场上做俯卧撑,也看到林矛来回走过,然后领着墨上筠出现,最后学员解散离开,林矛直接走向宿办楼。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很快,林矛就上了二楼。
“陈教官。”
见到陈宇的背影,林矛直接走过来。
陈宇偏了下头,冷眼看着林矛,“又来替她说情?”
“那还真不是,”林矛摇了摇头,然后朝他笑了一下,“我是来打你的脸的。”
陈宇顿时紧紧皱眉,怒道:“你也学她那套不正经的?”
“你呀,就是开不起玩笑。”林矛无奈道。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陈宇火气又蹭的一下上来了。
林矛神色正经了几分,他轻皱眉头,道:“但也没有你这样不了解事情经过就将人判死刑的。”
陈宇冷声反问:“她能做的出什么好事吗?”
林矛也懒得跟他争执,直接将墨上筠留下这群学员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通,成功看到陈宇因暴躁的脸黑转变成尴尬的脸黑。
过了片刻,陈宇嘴硬道:“那也不能不大声招呼就随便惩罚学员!”
林矛反问:“你惩罚学员的时候有事先跟谁说吗?”
陈宇气道:“我是总教官,我还要跟谁说?”
林矛反驳:“她是格斗教官,格斗这块,她说了算。”
“”
陈宇气呼呼地瞪着他。
林矛还不依不饶,“人家惩罚还有理由,罚得合情合理。你算什么?身为总教官,因为生气罚学员?像不像话!这次墨上筠让他们解散,是我让她来的,你晚上要是想找她的的茬,连带将我也算在里面好了。”
停顿半响,陈宇匪夷所思地盯着他,“我说老林,你现在是越来越偏心她了。”
“我们俩半斤八两。”林矛不甘示弱地道。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陈宇想了想,最后退让一步,“这事我可以就此翻篇。”
林矛问:“你不道歉?”
陈宇当即瞪他,“你想得美!”
“哼,”林矛一偏头,用陈宇可以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幸亏是墨上筠遇上的你,被你这么欺负误解还能保持好脾气、好心态,要是换上其他什么的女教官,早就去政委那里投诉你了。针对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女生?这话说出去都得脸红吧,你还真做得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睁着眼说瞎话?!”
陈宇暴跳如雷地呵斥他。
他欺负误解墨上筠?!
墨上筠还有好脾气、好心态?!
也不知道林矛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他分明是最初对墨上筠有点想法,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墨上筠找茬,几次被墨上筠气得怒火中烧好吧?!
每次跟墨上筠交锋,他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林矛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背离现实十万八千里的话来?!
林矛不跟他辩驳,直截了当道:“你就说吧,你见过的女军官里,不限制年龄,有几个有墨上筠这种手段和魄力的!”
“”
陈宇一时哑言。
从军多年,遇到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就是。
但是,能像墨上筠这样会闹事、会气人的,他还是第二次见!
反正跟墨上筠接触的时间不算长,至今没有动摇木笛在他心里恶劣程度。
“没话了吧?”林矛哼了哼,“你就是偏心!”
“哼!”
陈宇一摆手,准备转身进办公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那个叫苏鸣沙带出来的兵。”林矛抬眼看他,忽的出声。
陈宇的背影一顿。
苏鸣沙,传说中的狙击手。
陈宇,至今依旧是出类拔萃的狙击手。
而他的枪法,是苏鸣沙一手教出来的。
虽然是苏鸣沙教出来的,但他的性情却是跟苏鸣沙截然不同,在苏鸣沙手下当兵的时候,陈宇也是时刻被苏鸣沙耍得团团转、气得暴跳如雷。
但,那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陈宇转过身,拧眉看着林矛。
林矛道:“我也才知道的,墨上筠也是苏鸣沙教出来的。”
陈宇就跟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苏鸣沙离开部队的时候,她才多大?!”
“离开部队一样可以教。”陈宇道,“他一离开部队,就在教墨上筠。”
“你怎么知道?”林矛紧皱眉头,“她跟你说的?”
“她哥墨上霜你认识吧,前两天打电话过来,问你们相处的怎么样,顺便说了这件事。”
在此之前,林矛是不认识墨上霜的,而墨上霜俨然是调查过,清楚林矛跟墨上筠关系不错,才要到了林矛的电话。
墨上霜的本意是跟林矛打探下墨上筠在0部队的表现,但是,要提及墨上筠的表现,自然而然会提及到陈宇,于是林矛就两人的矛盾上多提了几句,同时也希望墨上霜这个当哥哥的能劝墨上筠几句,让墨上筠不要老是跟陈宇作对,偶尔服个软这件事估计就能这么过去了。
之后,墨上霜就提到了苏鸣沙。
墨上霜自然知道苏鸣沙是墨上筠老师的,当然,因为跟陈宇合作过,所以也知道陈宇的枪法是苏鸣沙教出来的。
以前陈宇和墨上筠没有关系,当然没有必要告诉当事人这种事,现在他们俩是合作关系,而且关系很僵,于是能将两人联系来的苏鸣沙就自然被带了出来。
——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性情和做事风格相差怎么就这么大?!
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陈宇冷声道:“墨上筠当时才十二岁。”
“你也知道她的身份的。”林矛道。
顿了顿,陈宇沉默了几秒,最后回了一句,“跟我没关系!”
话音落地,陈宇转身进了办公室,连带的,还将门狠狠一甩,关上了。
林矛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还以为说出墨上筠跟苏鸣沙的关系,陈宇会对墨上筠另眼相看,没想到,陈宇还是这么又臭又硬
希望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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