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她佯装疑惑时,会有那么一瞬,真的就信了她。
收回视线,阎天邢干脆在她身边坐下来。
墨上筠伸手去拿另一个地瓜。
反正人赃俱获,遮掩也毫无必要,倒不如索性来个毁尸灭迹。阎天邢若是揪着不放,那就干脆砸晕了了事呗。
墨上筠心宽的很。
而且,对她来说,这俨然是无妄之灾。
见着墨上筠自顾自拿起新的地瓜,打算剥开继续吃,那认真的小模样一瞬看得阎天邢哭笑不得。
阎天邢提醒她,“自己说,今晚多少圈。”
墨上筠一顿,无奈道:“还跑呢?”
阎天邢反问:“不然呢?”
很明显地叹息,墨上筠一脸‘真拿你这个小东西没办法’的大人模样,然后接过话,“您说说,这叫公报私仇,还是叫没事找事?”
还装上瘾了。
嘴角微抽,阎天邢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皮肤细滑,手感不错,就是少了点肉。
好在,她在空军待的时间里,不见掉肉。
阎天邢道;“都算。”
抬手摸了摸刚被捏过的脸颊,墨上筠咬了口地瓜,然后道:“给我一个吃烤地瓜的时间。”
阎天邢发自内心地鄙夷:“瞧你这点出息。”
“”又咬了口地瓜,墨上筠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然后以长辈+领导的口吻感慨,“小阎同志,我很为你的未来担忧啊。”
“”
阎天邢没好气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这小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
墨上筠凉飕飕地斜了他一眼,“要罚就罚,不带动手动脚的。”
阎天邢头疼道:“谁说给你一个吃烤地瓜的时间的?”
慢慢地吃了口地瓜,墨上筠拧眉想了想,然后问:“今晚不吃完能了事吗?”
阎天邢反问:“你说呢?”
“没劲。”
墨上筠直白地吐槽。
眉头一抽,阎天邢干脆侧过身,正面朝向她,一抬手就捏住她的下巴,稍稍向前,一字一顿地威胁道:“墨小筠,你说谁呢?”
这小丫头片子,才多久没接触,就学会上房揭瓦了。
“领导,”墨上筠眯了眯眼,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给移开,然后退让半步,“对事不对人,不要太小气。”
这笑眯眯地,又讽刺了他一把。
“”
阎天邢被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墨上筠松开他的手腕,然后笑眯了眼,将自己的地瓜递到他唇边。
先打一棍,再一颗枣。
可到阎天邢这里,却古怪地受用。
地瓜还冒着热气,香味钻入鼻尖,鬼使神差的,阎天邢咬了一口。
见阎天邢吃了,墨上筠就估摸着,刚刚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于是,她将话题拉到前面的话题,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吧,我也觉得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
“哼。”
对于她这装模作样的反思,阎天邢嗤之以鼻。
“但是吧,”果不其然,墨上筠话锋一转,“就俩学员能从炊事班拿出东西,这能说明什么问题?不能说她俩能耐,还得反思一下炊事班的防备能力。你说,她俩虽然做错了,却也暴露出炊事班的问题,算不算将功补过?”
说完,墨上筠终于扯到了重点,“那什么,罚跑的事儿,能不能折中一下?”
阎天邢听着墨上筠一套一套地扯着歪理,只觉得头一抽一抽地疼。
这一套话要是搁在其他任何一个学员身上,他都不能让对方有将话全部说完的机会。
得亏这是墨上筠。
也就墨上筠,还能堂而皇之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出去。
东西是晟梓和戚七拿她,跟她没关系。
炊事班办事能力不行,需要改进,跟她也没关系。
她把自己可是给摘得个一干二净,连白纸都没有她这么白。
阎天邢吃了口手里的地瓜,仔细瞧了瞧墨上筠,然后疑问:“墨小筠,你不当教官的时候,都是这么油腔滑调的吗?”
想到墨上筠带兵时的各种作风,阎天邢越想越头疼。
以前只觉得墨上筠带兵有一套,能把学员耍得团团转,但现在身份转换,墨上筠确实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放飞自我了,可她现在却站在教官的对立面了。
好嘛,真招来个祸害。
还是个让他舍不得下狠手的祸害。
墨上筠道:“阎教官,你这么说的话,就太伤人了。”
阎天邢看了她一眼。
嘴上说着“伤人”的墨上筠,现在正吃着别人家的地瓜呢。
说话间,墨上筠将手中的地瓜吃完,但很快的,阎天邢就发现,墨上筠正盯着他不,是他手里的地瓜。
阎天邢眉头微动,以一副难得一见的温柔神态盯着她,却一字一顿道:“没门儿。”
“”
墨上筠嘴角微抽。
不给就不给,看什么看,笑什么笑,笑得她都心动了。
在墨上筠的注视下,阎天邢俨然成了铁石心肠的负心汉,慢条斯理地将地瓜给吃完了。
末了,连皮都丢到了篝火堆里。
墨上筠叹息,尔后摇了摇头。
“怎么?”阎天邢斜了她一眼。
“心伤了,让我静静。”
墨上筠坦然地说着与同她神态完全不一致的话语,然后站起身,准备走人。
识破了墨上筠伎俩的阎天邢,俨然哭笑不得。
好家伙,这就想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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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墨墨,再这样下去你都成戏精了。
阎爷:家里养了个熊孩子,头疼。
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