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之外,慕应雄依旧一身白衣,虽已至中年,但依旧丰神俊朗,气质非凡。
只是,此时的他双眼中神光闪烁,周身剑气纵横,很明显这是情绪有些失控而导致的力量外泄。
“徐福长老,师父为何还未出关这都已经整整十六年了昔年,闲暇之时,师父曾讲过的羊过小龙女的故事,两人也仅仅相隔十六年而已人这一生,究竟能有几个十六年”
徐福闻言缓缓收功,看着面前漫山遍野的“宗主好”冰雕,甚是满意。
他微微颔首,平和道:“应雄稍安勿躁闭关之事,谁又能提前说得准出关时日再说了十六年而已,弹指一挥间嘛哪天你要实在熬不住了,本福送你一滴心头精血,保你向天再借五百年至于宗主他老人家闭关前就已经是盖代强者,这一次闭关乃是为了触摸更高层次,达到前无古人的境界,这自然得多花一些时日,急什么”
慕应雄怒道:“你以为师父和你一样是不死的老妖怪吗”
武无敌看着一无所动的沉重冰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别说你急,某家比你更急昔年宗主答应帮我破去我武家世代相传的血咒,让某家稍安勿躁,等他出关可这一等就是十六年你们说,宗主会不会已经坐化于洞中了啊”
“闭嘴”徐福怒道,“武疯子,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武无敌闻言大怒,“姓徐的,你再说一遍昔年就能打爆你,现在某家照样能信不信某家现在就揍你”
徐福:“”
他还真有点怵武无敌
慕应雄喝道:“够了都别吵了”
“某家不管再等三日,若是宗主再不出关,某家也只能下山另寻他法了某家劝你们啊,也都早做打算徐福,你呢就回你的天门,应雄,你就带着妻儿回你的慕龙镇吧”武无敌烦躁道,“自古以来,因为冲关而走火入魔坐化者本就屡见不鲜哪有一闭关就十几年的破军,你怎么看”
一直沉默的破军沉着脸道:“俺也一样”
徐福撇嘴道:“你们呐真是没见识武疯子,你知道天门那一对高达数百丈的接天门户怎么来的吗告诉你,那正是本福花了三百多年的时间,一点一点以自身功力凝冰而成的十六年打个盹儿都不够”
“宗主他老人家功参造化,学究天人,即便真的闭关百年不出那也是正常的只是武疯子,你可别想本福帮你续命”
慕应雄:“”
武无敌:“”
破军眉毛一挑,涎着脸道:“徐徐长老,那我呢”
徐福淡淡道:“你嘛我考虑考虑实在不行,你就去死,本福把你尸身以万载玄冰冻住等宗主出关了,本福再施展圣心诀将你复活”
破军:“”
我信你个鬼啊
他不知道,徐福还真有这个本事
剑宗山下,一个老农正仰头看着虚空,眼里跳动着疯狂的杀意,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愤怒
“该死的家伙竟敢敢诈我这么久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剑宗是吧,今天我要让你们血流成河”文網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语道:“还差点别着急,再过一会儿”
说着,他就这么坐在剑宗山门旁边,眼巴巴的盯着天边,看的很专注。
片刻之后,一群年轻的剑宗弟子经过山门,便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老农。
“老丈,您有什么事儿吗”一名浓眉大眼的弟子上前问道,“是不是忘记回家的路了您是山下哪个村子的”
老农看着天边的落日渐渐没入了群山,方才淡淡道:“你们是剑宗弟子”
“大师兄,跟一个老农废什么话让我来”一个年轻弟子忽然上前一步,喝道:“老家伙,看不见我们身上的服饰吗这里是剑宗,我们不是剑宗弟子难道你是啊”
“三师弟”浓眉大眼弟子斥道,“不得无礼”
老农缓缓起身,眼里浮现出凛冽的杀气,“是剑宗弟子就对了无知的剑宗弟子啊,从今往后一万年,你们都会记住这个名字,老子的名字叫做张五”
一众弟子先是一愣,旋即便是爆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张五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叫傲天呢,没想到你的名字比他还响亮张伟师弟,原来你不是一个人”
另一个弟子闻言反驳道:“张伟怎么了我张伟的名字难道不够伟岸吗”
“伟岸伟岸,不但伟岸,而且伟大毕竟,这老家伙把张五都说的这么气势如虹呢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原来真的就是张五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世界的强者,一般都有一个狂拽炫酷叼霸天的名号
名字要响,匪号要亮
你看啊,什么“剑圣”独孤剑、“绝剑”慕应雄、“不哭死神”步惊云、“南麟剑首”断帅、“绿饮狂刀”绿人王,什么败天、傲天、绝天、帝释天之类的
虽然眼前这些剑宗弟子还未出道,但彼此已经给自己都想好了匪号,比如“寸草不生”、“凤舞九秒”、“金剑不倒”、“一剑擎天”之类的
他们都已经想好了,等出道江湖之后,无比要达到一自报家门就让英姿飒爽的女侠们情难自禁、腿难并拢
张五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看向这群弟子犹如看着一群死人
下一刻,他缓缓抬起了左手,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这群弟子也凝固了,各自还保持着脸上的嘲弄之色,画面仿佛定格
张五轻轻的吹了口气,眼前这十几名剑宗弟子就犹如风吹沙化一般,化作了漫天血雨
他沐浴在这血雨之中,只觉得有着说不出的享受之意,“血真是美妙的味道啊”
诡异的是,这漫天的血雨竟没有落地,而是在飞速旋转中化作了血色的龙卷,将张五包在其中。
他浑身都散发出了一股嗜血的气息,双手张开,拥抱天地。
周围的天地元气犹如龙卷一般被他吸纳而来,围在他身边,仿佛一道通天气柱
下一刻,他的身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