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冬寒流出了眼泪,至今为止,他仍然无法彻底忘却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他总是在做着各种事情来弥合家庭关系,去游乐园时,自己快乐不快乐不重要,重要是让他们能够快乐。
哪怕是再怎么样的家庭,也是一个家啊。
他通过不断地和他们约定,以维系着,哪怕是藕断丝连的支离破碎的勉强,也会让他如释重负,其实他早就清楚这一天会到来,只是他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从小学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早晚会变成孤身一人。
坚持了这么久,终于无法维系了。
“爸爸妈妈,一家人一起乘坐热气球去旅行吧,我也会攒钱的,从小攒到的钱,还有奖学金,社会服务时的爷爷奶奶们也会给了好多
这是我对他们的最后许愿,结果再也无法实现了啊啊啊”
黛冬寒仰着脸颊,泪水夺眶而出,他一直没有机会,一直找不到倾诉的人。
悲伤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人是必须倾泄的,否则会坏掉的啊。
“乖乖乖不是有姐姐我陪你了吗”
蝴蝶忍转过身来,如释重负的张开双臂。
“啊啊啊啊啊蝴蝶忍啊啊呜呜呜我一直都很乖的啊,一点都不淘气,吃饭不会剩饭,不喜欢吃的蔬菜也会拼命地咽下去,会自觉的打扫卫生,会自己搓澡,会自己叠被子,会”
黛冬寒半跪着扑在了蝴蝶忍的怀里,嚎啕大哭着,这是他一生仅有一次的哭诉机会,而之后,他就要彻底成为一个男子汉,因为他已经不小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人啊
“冬寒,不是你的错姐姐我可是明白的啊”
蝴蝶忍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抱着黛冬寒的脑袋,两个人一同靠在了吊篮的角落里面,在这里,只有蓝天与白云,周围偶尔有飞鸟掠过,但都不会对他嘲笑,也不会可怜他。
他一直表现的很坚强,既不想要被人误会也不想被人怜悯,因为他人的可怜有的时候反而是最大的痛苦,会强烈地让人回忆起最痛苦的时光。
他一直痛苦着,却一直在坚持着,像是一个出生起就戴着刑具的人,步履蹒跚直到现在,虽然枷锁解开了,却是再无关照自己的人了,成为了彻底的可有可无的人。
“”
很快,黛冬寒躺在蝴蝶忍的怀里哭着睡着了,很舒适,晴朗的天气,有着温柔的人,只有两个人飘泊的天空。
“真是的,我还期待着些特殊的事情呢,果然是个幼稚的少年啊。”
蝴蝶忍用手指轻抚着少年呼着惬意睡息的鼻尖,不禁摇头轻笑,原来这就是约会吗,虽然想要出乎意料,但也太超乎意料了,而这样的约会也是她最想要得到的吧。
她成为了他能够倾诉的人,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被他这样对待了。
但是啊,这场约会也是告别了吧。
她还想要和他有更多的未来啊,能够想象得出来,真实的少年,是个很暖的男子,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和他组建的家庭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比任何人都要重视家庭的他,一定能够让她幸福地老死呢
“啊呜”
她有些困了呢,大概能够睡上最温暖的一觉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