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宇安慰夏峥嵘:“你老豆偏心就偏心去,你自己做自己的,未必不能比你老豆更强。”
夏峥嵘笑而不语。
两艘船的航线相隔不远,几个素人小姑娘都跑过来围观那艘豪华的船。
“港媒说今晚船王和二房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有小姑娘悄悄议论,看了一眼夏峥嵘,“船王给夏启宗的,比给峥嵘哥的,好出那么多。”
另一个小姑娘悄悄说:“谁不知道大房那几个孩子是被二房找人弄死的”
第一个小姑娘说:“可是也不是船王的错啊,他又不知道。”
另一个小姑娘冷笑一声:“什么叫不知道我就不信他真一点都不知道就算起初不知道,后面总能做出个态度来吧可是你看他”
“他只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罢了。”
话音未落,烟火从船王的豪华大船上升入天空,然后次第绽放,良辰美景,花团锦簇,真是一幅美妙的人间富贵像。
容栀的耳朵一动
满船的人还在欣赏着烟花,而容栀却瞳孔紧缩地看着江韵。江韵也面色冷肃,对着容栀微微颔首。
意思是他也听到了。
陆泽宇不确定地问:“他们还放了挂炮吗我好像”
夏峥嵘说:“你听错了。他们放了挂炮。”
容栀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豪华大船。礼花鞭炮齐齐升入夜空,噼里啪啦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声音顺着海风传进容栀的耳中,却令她面色发白。
“好美好美。”
“天呐看那一朵”
“太漂亮了,豪门生活就如同烟花一样绚烂。”
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满面羡慕。老宋带着摄制团队屏气凝神,把这一幕拍下来。
欧阳鑫鑫拉着容栀的手:“栀姐,你看”
容栀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是她笑不出来。船逐渐靠近,噼里啪啦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她攥紧了拳头。
突然,有人指着对面,惊叫:“你们看,那是”
被辉煌灯火照得亮堂堂的海面上,几缕血色的痕迹正在无声地洇开。
众人被这不寻常的迹象惊呆了,一时间船上一片寂静,直到一具肉体落入海面。
这具肉体穿着整套雇佣兵的服饰,戴着钢盔。他从船上坠落,麻木的肉体一动不动,直挺挺地坠下,只听“啪”的一声闷响,海面溅起高高的浪花。
这声闷响唤醒了船上众人。
“啊”
尖叫声响成一片,对面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哪里是挂炮,那明明就是枪声湿润的血腥味和烧焦的硫磺味顺着海风飘进了这边的船。
欧阳鑫鑫面色惨白。她牙关紧咬,却依然无法遏制咯咯咯的颤抖声。她两只手死死抓着船的栅栏,这才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平衡;她想躲到后面去,可是她的腿早已吓软了,动弹不得。
然而夏峥嵘的船还在向对面驶去,人们终于可以看到船王的豪华大船中影影绰绰的人影:上百名雇佣兵对峙其中,慌乱的,奔跑的,哭喊的,跌倒的,互相残杀的
仿佛人间炼狱。
烟花还在一朵接着一朵冲上夜空。烟花不在乎人世间的苦难。烟花只是无言地飞上夜空,然后绚烂一瞬间,再向大海撒下纷纷扬扬的火星。
对面船上的人显然也看到了这艘船,有人猛地跑了过来,然后纵身跃入海中,只几个瞬息,就被无情的漩涡淹没了头顶。
剩下的人止步在船舷上,不断挥舞着手中的东西,渴望得到拯救。
夏峥嵘摸出一个小小的望远镜,看着对面,无不怜悯地说“
“容栀你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啊。”
容栀颤抖着声音,低声道:“夏峥嵘,别说了。”
“难道你以为是我做的”夏峥嵘奇异地看了容栀一眼,“怎么会我有什么能力做这样的事情”
“是我老豆对衰仔宗不满,想要把衰仔宗手里那几条线路放在眼皮子下面牢牢盯着,结果李泽鸣杀了何天,相当于挖掉了我老豆的眼睛”
“我老豆猜忌衰仔宗,因此才叫他上船。这船上啊,藏了我老豆众多保镖,想要敲打他一番。谁知道啊,衰仔宗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老豆已经立下遗嘱指定他为继承人,还知道我老豆身体很差,已经寿命不久了。”
“谁知道,他看到了老豆的体检报告,发现老豆健康得很老家伙坏得很,故意放出风声来说自己命不久矣,竟然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夏峥嵘哈哈一笑。
“衰仔宗知道这个消息呀,肯定是头顶如冰雪灌顶,从头凉到脚。他心想,你不仁,我便不义,若是我信了你,我就要死在你的手里了,谁不知道,我大哥大姐是你授意二姨太杀的”
容栀猛抬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