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你还有脸叫我师父住口”伥鬼厉声大呵。
他负手而立,摆出一幅痛心疾首的口吻:“北域三十六宗门,向来偏居一隅,自由自在,可在辰天降临之后,忙得焦头烂额。”
“柳荫堂更是为之杂乱无章,招收大量闲散,何谓兽医何谓木医”
“简直弃师门祖法于儿戏”
“胡闹”
说到这里,伥鬼顶着柳文辉师父的模样,似乎感觉骂得还不够,再次发难:“百兽生在天柱峰,无拘无束,耽于与天地自然打交道,乐在其中。”
“结果辰天痛下杀手,致其蔽荫之主梵天麟重伤,又捕获百兽豢而虐杀。”
“这实在有伤天道”
“但你呢”
“反倒陷入乐于助人的假仁假义,此诚非助纣为虐为师望你早日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呐”
“师父远道而来,仅为此事”柳文辉恭敬的听完谩骂,并没有立即反驳。
他反而轻言轻语的解释:“北域三十六宗门,受尽殷氏的压榨,由来已有千年之久,众人也深知即便潜心发展,也不过是替人嫁衣。”
“由此不惜自损自污,以图小而无用,若非殷氏作恶,传承百代的北域三十六宗门,又何甘屈于人后”
“多亏神尊降世,澄清玉宇,扫尽北域殷氏的流毒。”
“三十六宗门才枯木逢春,再萌新芽,何谈助纣为虐”
柳文辉的声音很轻。
并不像伥鬼那般咄咄逼人。
他望向本该躺在坟茔之中的师父,来不及陈述思念,率先表明心态。
“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不图名扬天下,也当守成,我开创柳荫堂自是听从师父教导,悬壶济世。”
“纵使神尊有千般不妥,但百兽患疾在前,我不能坐视不管。”
“假仁假义也罢,道貌岸然也罢,无论世人如何说三道四,我问心无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