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赶我走吗”
“没有啊”
于是,藤原临也又拱进她的怀里。
御前夫人静静地拥着他。
“在去杀人之前,还好有你帮我降降火。”藤原临也在她怀里左右摇晃着脑袋,语气很是含糊不清,像含着什么东西。
“好了啦”
御前夫人轻敲松永的头,要他停止这个动作,不料他却紧缠着不放。
“真是个怪人”
已经从从兴奋中清醒的御前夫人,对于他现在很不满。
“轻点”jujiáy
“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难怪你母亲不带你去高天原,谁受得了啊”
被她骂了一会,藤原临也才抬起头来,看向整理着装的她:“头发还是很散。”
御前夫人脸颊还有淡淡的红晕。
本来还在梳理头发的手一颤抖,弄到一半的发髻又散了,长发一直垂落在双肩上。
“慵懒风才够美”藤原临也不禁赞叹道。
刚才都不害羞的御前夫人,不由地满脸诽红,赶紧用双手将头发捋到一起,卷在脑后,然后准备用衔在嘴里的发夹别上,可是发夹忽然被藤原临也抢过来,往黑漆漆的树林一扔。
“嗳呀”
御前夫人生气了
那气鼓鼓的眼神很可爱,藤原临也看见她的姿态和举止,觉得实在动人。
“算了,就这样吧”御前夫人像在水里松开一团线那样,模样懒洋洋的。她穿好了华丽的和服,用大红色的腰带收紧腰部,刚才迷乱心情便一扫而光。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旁遍地都是稻秸,还不时能听到路边传来蟋蟀微弱的叫声。
村落的轮廓很快就出现了,路边的田地大多是那种布满裂璺的黑土地,架着一排排晒稻穗的稻架。一个小男孩骑着一头牛慢吞吞地路过,回头看着这奇怪的两人
过了一会,他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从牛背跳下匆匆跑过来。
“山神大人,真的是您吗我居然能碰到您,好开心啊”
御前夫人看过去,一个袖管卷起,手臂晒得黝黑的小男孩。
“叫什么”藤原临也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
一股温润的光,从他的掌心亮起。
“三郎”小男孩兴奋地答道,旋即他淳朴中带着一点点懵懂的害羞的眼神,望向御前夫人,“这位是山神夫人吗好漂亮”
“三郎好。”御前夫人报以微笑,把已经用不上的发簪取出来,“这个拿着,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孩时送给她。”
“谢谢夫人。”
小男孩立马双脚后跟并拢,敬了个礼。
等他走后,藤原临也才拉着御前夫人的手,抱怨道:“我给他的山神庇护足够让他这辈子无病无痛的了,你还送什么发簪。那发簪送给我多好,我一定留着当女儿的嫁妆”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又没结婚。”
御前夫人用明朗而快活的语调反驳他。
现在她的神情和刚才躺在草丛里的神情判若两人,这样多变的女人,就是那种“成熟的人”。
“等去了高天原让你跪在床上认错”藤原临也撂下一句狠话,拉着她继续赶路。
小径铺满柿树落叶,一直通向菜地和农户小院,弯弯曲曲地环绕着各户农舍的篱笆。
四周是静谧的夜色,御前太太喜欢这样散步。
这种深邃明朗的静谧,伴随野草的清香和,比任何时候都能让人静下心来。
进入村落后,视线亮堂了许多。
狭窄的小径也变成了稍微宽阔的村道,村子边缘有一片美丽无比的松林。笔直参天的杉树非常整齐地耸立着,每一颗都是经过精心修整的。这些松树,是只有这个村庄才能出产的灵材御山原木,用来制作各种法器的基础材料。
恰好,一群工作完的妇女从松林那边走回来。
御前夫人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她们。
这群妇女,都穿着窄袖和服,系着围裙,手戴手背套,头上还扎了头巾。
这样的装扮,在她印象里有个叫“大原女”的称呼,意思是指从京都大原乡到京都市里卖柴的妇女,后来逐渐演变成日本野外或山上劳动的妇女形象。
“你看什么”藤原临也问。
“她们那么晚才完成工作,相比是黑心山神剥削得很厉害。”
“我在这里一分的利润都没的好不她们种多少卖多少全都是她们的,就连地的租金我都没要”
“哟”
“赶紧夸我”藤原临也一脸不忿。
“善良的山神大人”御前夫人笑眯眯地把嘴唇凑过来,眼见着就要碰到他的嘴唇了,她又一脸得意地把脸移开,“就是馋你,让你心痒痒的,但就是得不到。”
藤原临也不由地哀叹一声:这就是进阶版的夏希栗
劳作回来的妇女,路过他们身边,领头的那位弯腰行了个礼:“山神大人,您来这里,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吗”
“我就随便逛逛。”藤原临也客气地回道。
“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来我家用餐吧。”妇人邀请到。
藤原临也歪头看了眼御前夫人。
“去吧。”御前夫人轻轻点头,活脱脱就是那种占据着家庭帝位的夫人模样。
跟在妇人身后,两人来到一处小院,靠近屋檐前的地方,整齐地立着一排圆木;二楼也立着一排,那排圆木前面,晾晒着汗衫等衣物。
白杉圆木非常粗大,但磨得非常好看。
“简直像手工艺品呀。”御前夫人打量着这些原木,“是怎么打磨出来的”
妇人去准备晚餐了,藤原临也带着她进屋,混带和她解释了打磨的过程。先是由男性把圆木的树皮剥掉,再交由妇女仔细地剥一遍,然后用温泉水拌着菩提瀑布的砂子,轻轻地刷洗打磨着圆木。
“这里的女人真能干呀。”御前夫人笑道。
“女人和男人干一样的活,在乡下没什么稀奇的。卖菜的、卖鱼的何尝不是这样呢”藤原临也在榻榻米上伸长书双腿,轻快地说:“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才会从小就被宠着。”
“我也会干活的呀,你才是个小姐。”御前夫人伸手想要揍他。
“哦,我是不干活儿的。”藤原临也脑门挨了她几拳。
“像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和算计”御前夫人的视线,从窗户看出去,笔直耸立着的树干,残留在树梢顶端的叶子像一种精巧的工艺品。
藤原临也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今天怎么和个女高中生一样多愁善感了”
“我才十九岁啊”
“才十九岁啊,难怪会和我约会。”
“唔,坐在河川边的草地上”
“哈哈。”
正说着话,妇人把晚餐端了出来。
“今天这竹叶卷寿司是很新鲜,请山神和妇人多吃点儿。另外我还了烧汤呢,请不要嫌弃哟。”
“谢谢。”
“我开动了。”
“期待您烧的汤。”御前夫人拿起一块寿司,用整齐的牙齿咬了一下。
“你这吃法活像松鼠。”藤原临也打趣她。
“是么”御前夫人也笑了。
她笑得很开心,无忧无虑,仿佛真的是只有十九岁那样。
陶瓷盘盛满了竹叶卷寿司,包成三角形的竹叶间,能看薄薄的家鲫鱼片露出来。汤主要是豆腐块加少许香菇,味道很鲜甜,妇人怕他们不够吃,又烧了盘牛肉来。
灯火摇曳,望着御前夫人白皙的脸颊,藤原临也心想怎么也要多把她留一会。
看了看时间,七点刚过。
山神祭主宴个小时多点。
趁着妇人端酒过来时,藤原临也小声和她说了几句,随后她转身出门,离开了屋子。
“你让她去干什么了”御前夫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算计你啊”藤原临也开心地说。
“可恶”御前夫人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侧过头,用手掩住脸颊挡开他的视线。
何等完美的反应
藤原临也心想,掩饰微妙羞赧的手势简直无懈可击,与其年龄相应的芳心和稍纵即逝的火花,让他更期待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恶霸少爷的角色了。
他喝了口酒,控制情绪似的咳嗽了几声。
像是接受到了藤原临也的信号,御前夫人优雅地起身,绕到身后为他捶背:“少爷,您慢点。”
“继续给我倒酒。”藤原临也命令道。
“是。”御前夫人轻声应道。
她绕回来藤原临也身前,缓缓跪坐下来,白皙的手指轻轻端起酒盅给少爷倒酒。
在屋内摇晃的烛光中,她就像神道教里最美的那颗明珠那样,柔柔地焕发着光芒。
“你是哪里人”藤原临也轻佻地拍了下她后背。
“哎呀”
御前夫人娇呼一声,手指微微颤抖了几下。
“妾身是东京人。”她本就低垂的眉眼,显得更加谦卑了。
藤原临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真巧,我也是从东京来的。”
“少爷,还请您放开我。”御前夫人的两只小手,微微地抵住他胸膛,“妾身家里有女儿需要抚养,才不得意沦落到这一行当。但妾身只陪聊天喝酒和跳舞抚琴,别的服务不提供的”
“那怎么行呢”藤原临也的手伸进和服,揉捏她的大腿。
御前夫人受不了似的别过脸,声音婉转哀求:“您再这样,妾身要回去了”
“我不给钱了哦。”藤原临也贴近,嗅着她脖颈散发出的迷人香味,“太太,您也不想您的女儿挨饿对吧”
“怎么可以这样”御前夫人微微喘着气,纤细白皙的手指按着他的脸,“我还以为少爷您是个正直善良的人,请不要这样我会失望的。”
“抱歉,你看错人了。”藤原临也露出残忍的微笑。
“呜”
御前夫人表情凄然。
出于自身的情趣所向,她那张脸庞被吓得毫无血色,与那精雕细刻的古典式眉眼相得益彰。其间荡漾的凄凄然的尊贵,就像古代破国而沦落风尘的皇后那般,美丽到近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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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御前夫人是谁,只能说是万千身份中的一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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