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秉忠猜测大寒或许是有话跟他说,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故意施展本事压得大寒跟祝存良二人没有还手之力,这一幕让他想起去年六月,他也是这么压着刚刚出京不久的陈无双跟谷雨打,不禁暗自哂笑,老子跟司天监,还真能说得上缘分不浅。
眼见三人附近没有外人,龇牙咧嘴吐出那根狗尾巴草的大寒声音极低,朝冯秉忠使了个很是隐晦的颜色,急促道:“这位祝兄,擅于刺杀。”
冯秉忠微微一怔,心下了然。
短暂犹豫之后,狠心硬生生以左肩挨了大寒一剑,恨声大骂中意有所指地看向左侧,七个舞着奇门法宝招魂幡的七品修士,祝存良双眼一眯,配合冯秉忠的且战且退,朝那浑然不知被自己人算计的邪修靠过去。
谢逸尘带来的修士里,唯一还没有正面出手的,就是阴山一脉的瘸腿传人。
他虚立于半空中,双手十指灵活屈伸,不停变幻繁复晦涩的手诀,从谢逸尘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他眉头紧蹙表情凝重,至于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就让外行人确实难以看透了。
剑修毕竟是剑修。
短时间内,已有两三人伤在贺安澜跟沈辞云师徒默契无间的配合之下,虽不致命,但终究是证明了手段诡异、功法阴邪的左道修士在孤舟岛这样底蕴深厚的名门正派面前,不堪一击。
青衫少年水泼不进的守势让谢逸尘大开眼界,他不知道沈辞云曾以造诣颇深的定风波,于洞庭湖畔硬抗南疆玄蟒,不禁惊叹于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厚木讷的少年真气雄厚,竟能挡住三个修士花样百出的攻势,从而让经验老到的贺安澜可以心无旁骛从容出手,将之逐个击破。
而在陈无双强大的神识面前,那位为首的邪修引以为傲的蛊惑手段全然不能奏效,尽管以他个品级,却反被剑法精妙的对手逼得透不过气来。
陈无双不愿意多耗费真气,索性散去巨剑,以从骤雨庄四百二十七幅图画中学来的剑法应敌,脚步一冲一撤间,身形潇洒如漫步云端的仙人,倒比墨莉蝴蝶穿花一样的灵动身法更好看。
眼见战局胶着不下,谢逸尘缓缓抬起右臂,立掌为刀,重重挥落
四面号角声响彻方圆百里,地面再次颤动,重兵合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