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归燕眼眶欲裂,“围杀”
玄武营精锐步卒登时放弃所谓的阵型厚度,四散成里外三层的圆形包围,将这位高高在上的观星楼主困在其中,既然司天监另外的人都没有出手,裘归燕不信三百悍卒还不能让八品修为的陈无双付出惨重代价。
陈无双没有任何要在围困中冲突出来的意思,身形移转间,那支蛟皮缝制的华贵剑鞘开始荡出第二圈凛冽剑气,阵中不断传出精铁甲胄被重击的动静,离他最近的十数名步卒没等挥出一刀,就重伤摔倒。
何赟被这一幕吓得魂不守舍,在天下脚下当街对抗亲军,这样的大罪足够株连九族,可陈家两位爷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棺材旁边甚至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半大孩子高声喝彩。
无计可施的兵部左侍郎狠狠一跺脚,竟然绕开陈季淳扑到棺材一侧,重重拍着名贵的金丝楠木哀声大喊:“老公爷,您老在天有灵,垂怜垂怜何某,击杀亲军侍卫,是逢赦不赦的重罪啊”
身先士卒的裘归燕咬着牙再度挥刀上前,今日无非就是一死,总能留下尽忠名声。
陈无双一脚踹开面前碍事的步卒,力透重甲,喀嚓骨折声之中,康乐侯爷所赠的剑鞘重重抽在裘归燕持刀的右手上,势大力沉的一击,顿时让那位拦路不退的校尉手腕断折,御赐长刀脱手而出,而后就被陈无双一把扣住脉门扯在怀里。
没人说话,但这一举动让所有步卒投鼠忌器,暂时停手。
“伤了这么些人,裘校尉又被我生擒,以后太子殿下追问下来,你等也有个不得不开城门的说法能应对,何苦非要都死在这里”
裘归燕脉门被人攥住,一身真气不能圆转,凄然看向一地委顿的同袍手足,知道这是陈无双留了情面,重重叹息,刚要出声,就听见身后兵部左侍郎何赟颓然道:“裘校尉,开城门吧,宫里如果追究下来,你就你就推在何某头上。”
裘归燕无力摆了摆手,苦笑道:“与侍郎大人何干听令,开城门。”
永定门,终于还是在玄武营付出近三十人重伤的代价之后,被缓缓洞开。
陈无双挥手让陈叔愚等人扶着灵枢先走,等走在最后的许家小侯爷穿过门洞,才松手放开裘归燕脉门,歉然道:“此举是万不得已,陈无双对不住你,却不能对玄武营有所补偿,只有些银子,裘校尉拿去给麾下请郎中疗伤。”
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裘归燕没有伸手去接,默默回身捡起自己的佩刀,突然朝城门外单膝跪地,“末将玄武营校尉裘归燕,恭送老公爷驾鹤”
骑兵下马,步卒跪地,数百声恭送。
陈无双眼圈登时泛红,将那张银票塞进何赟手里,默然出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