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甲佯装没听到见,抬手掏了掏耳朵。
李仲哈哈大笑,“小友啊,就如你诗中所言,人生得意须尽欢。良辰美色,何不欢愉一场,岂不快哉。”
“李老,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步青甲何时得意过啊。三次而不第,被青州人都笑了这么多年了,何来得意之相。如此次乡试再不中,我步青甲以后也就再不考了,背起行囊,行走于我皇朝内外,做一个浪子,或许也是一种惬意生活。”步青甲无奈的说道。
李仲一听步青甲的话,脸上顿时露了不快,“混账话你才三次不第就生出了这等想法来,那老夫当年五次而不第,是不是早就该投江自尽了。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初登大宝,早已下定决心要除弊革新,科场舞弊更是重中之重。以你的才华,小小乡试定是不在话下,解元头名也完全不无可能的,老夫非常看好你。即便是会试,老夫也同样看好你。未来,我皇朝新科状元,说不定就是你步青甲。”
步青甲愣了一会儿。
他着实没料到,李仲会如此看好他。
而且,从李仲那神情,语气中,步青甲都怀疑,他李仲就是自己的长辈了。
这训的,跟训孙子似的。
“李老之言,小子谨记。但话又说回来了,李老你又为何如此看重于我小子虽作得一二戏娱之诗,但那也只不过是戏娱之作,难登大雅之堂。乡试考的乃是经义,策问八股,可不是考诗词歌赋。况且,我江南省每年参加乡试的秀才人数在皇朝最多,今年怕也是不例外,少说也有六七千人数,录取比例不到半成。李老你为何如此笃定小子就一定能考中举人,且又能夺解元之头名呢”步青甲笑着探问。
步青甲这一问,李仲听后笑了笑,并不作答,抬手向他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
步青甲自信,如科场没有舞弊,自己定能中得举人。
但李仲也如此笃定他能中得举,这就让步青甲心中稍有一些不解。
虽说,步青甲已是猜出,李仲此次前来江南省林州,定是来主持乡试的。
可即便他李仲受了皇帝旨意,前来江南省主持乡试,但他仅有一人,何以能抵御得住这江南省一众官员呢
人家要舞弊,他又浑身不长眼,手脚也没多长几个,怎么监管得住。
外帘官与内帘官稍稍一个动作,估计就能把这弊给作了。
况且。
往年之时,每每乡试前几日,就有一些人暗地里拿到了应试题目。
这些人,只需要稍加备考,就能中得举人。
总之。
科场舞弊之事,从来就没有绝过。
当初。
步青甲中得秀才案首之后,信誓旦旦的想以九岁之龄中得举人,可现实却是把他从天下抛到了地下。
侍卫提着食盒,把食盒中的菜希,酒壶摆了上来。
顺便帮着李仲以及步青甲二人倒了半碗酒。
李仲端起酒碗,“这是陛下在老夫离京之时,赐予老夫的御酒。老夫未存放在家,而是带到了林州。正好,今日良辰,到是便宜了你这浑小子。”
“呀御酒,那小子可得好好尝一尝了。”步青甲一听御酒二字,哪管什么形像,直接撸了袖子端起酒碗来。
李仲却是突然止住道:“就你这般急不可耐的,世上再好的美酒,怕也是糟蹋了。”
“这那该如何喝依小子之见,喝酒喝的是快意,喝的是心情。总是拿捏自己,这酒喝得可就没意思了,是吧,李老。”步青甲今天心情还算是可以,这酒量到也没差到哪里去。
傍晚时分,已是与吴员外他们喝了两壶,显得有些微醉而已。
而随着柳如烟、李仲,以及小尼姑吴倩他们的到来后,微醉的步青甲,早已是清醒如常,像是没喝过酒一般的清醒。
李仲看着步青甲,一脸看不透的表情,“就你这般年岁,老夫实在想不通,怎会如此豁达”
“李老你高看小子了。小子就是一普通人,与他人也没啥差别。一样爱金钱,一样喜欢美女,同样也跟别的读书人一样,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中个举,考个进士,做个官。可现实却总是那么的骨感,把人捧得高,然后再重重一摔。唉不如意事常八九,事与语人无二三。”步青甲越说,越是有些灰心。
话一说完,步青甲也不管李仲之前的阻止,直接仰头,把碗中的酒喝尽,“嘶,真是好酒。难怪世人皆欲得陛下御酒,没想到,这御酒还真叫一个美。”
“小小年纪,怎滴如此灰心丧气。老夫观你也就二十几岁,何以要如此老气横秋的。不过,你刚才所言的不如意事常八九,事与语人无二三,老夫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来是谁说的。”李仲端着酒碗,说教步青甲一通之后,突然又陷入了回忆之網
步青甲也不管李仲如何,直接拿起酒壶,再给自己倒了半碗御酒。
一壶也就一斤的量,碗也只是普通的小碗。
御酒也确实是他步青甲喝过最好的酒。
机会难得,如不多喝上一些,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