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入了考棚,步青甲发现,自己所待的考棚,依然是自己曾经所待过的考棚。
也不知道是故意安排的,还是巧合。
许多年前,步青甲第一次来林州参加乡试之时,所安排的,正是这个考棚。
甚至,其后两次,他所待的考棚也是这个。
而今次。
时隔这么多年了,考棚还是那个考棚,人也是那个人。
甲字九号。
考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张半丈长一般的书桌长宽大小,高也仅有一丈高。
能坐,能弓腿侧卧,但却不能平躺。
步青甲虽参加乡试好几次,但依然对这样的考棚不敢恭维,甚至可以说,痛深恶绝。
想前世,参加各种考试,上午去,中午回,下午再去,傍晚再回。
多好。
考完可以轻松一下,甚至晚上还可以出门散散步等等。
可当下,一旦考试正式开始。
你的每个举动,都将受到严格的对待。
比如上个茅房,比如想要离开考棚,松一松筋骨等等。
而接下来的九日,答题也好,吃喝也罢,皆在这考棚之内完成,当然,这拉撒之类的,肯定得去茅房。
步青甲把书箱往一侧放下,食盒等物,也一并放在一侧,清扫了一番自己未来九日要待的考棚。
收拾停当后,步青甲从考棚中走了出来。
今日是提前进贡院,规矩到也没有那么严厉,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随便交流,但禁止喧哗。
毕竟。
傍晚时分,一众入了贡院的秀才们,都要一批一批的去见一见这一次主持乡试的主考官的。
以前,秀才所见的乃是省提学。
而今。
步青甲却是能想到,这一次所有前来参加乡试的秀才们,必然是要去见被皇帝委派到江南省主持乡试主考官,翰林学士李仲。
步青甲看了看甲字一系的考棚,发现并无他人,也仅仅只有他步青甲一人,“还是来得太早了。看来,我也是太过期待这一次乡试了。”
随意走了走。
将将吃过从吴家带来的食物。
下午,入贡院的秀才也越来越多。
直到傍晚前,绝大部分的考棚,基本都坐满了考生。
江南省贡院内,总计次乡试都不一定有八千名秀才,毕竟,考生是有限制的。
就好比这一次,限制在了六千五百名考生。
至于举人录取人数,也仅仅只有二百三十人。
比例低到一定的程度,将将达到了百分之零点三五,半成不到。
而皇朝其他省,参加乡试的人虽也多,但却没有江南省这般之多。
甲字一系的,步青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己的那位堂弟,步高节。
而且,步高节所在考棚,离着步青甲非常之近,甲字七号。
不过。
步高节却是未前来给步青甲行礼请安,见到步青甲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一般,眼中甚至还多了些轻蔑。
步青甲也懒得搭理他。
考试在即,步青甲也不想生出一些意外来。
傍晚时分,见过了主考官李仲之后,步青甲回到了自己的考棚,和衣而眠,养精蓄锐,以备明日之始的考试。
天明。
步青甲醒来得很早。
看了看左右两方,见不少的秀才起得比他还早。
一众的秀才,手里拿着早已点燃的立香,拜了又拜,卜了又卜的,嘴里念念有词的。
步青甲看着这一幕,轻轻的摇了摇头。
乡试,立香是允许带进贡院,毕竟只是燃烧之物,况且这九日里,考生是要做饭的。
每每乡试之时,个各考棚,基本都会出现这一幕。
反到是步青甲所在的考棚,即无立香,又无烧火做饭的痕迹。
每一次乡试,步青甲准备的食物,基本都是干粮,亦或者是一些不易腐败的食物。
生火做饭,步青甲还真不想动手,况且这里是考场,是贡院,步青甲认为,考试的地方,就该是考试用的,而不是灶房。
另类的步青甲,曾经也被不秀才说他中不了举。
不过那几次也如实。
而今番,步青甲依然如此,不焚香,亦不占卜,更是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