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长安城,刚刚平静了二十年,就再次陷入了狂乱。
而现在,能主宰这座城池的人,似乎还是氐秦。
至少目前是如此。
对于这座饱经磨难的城池来说,不知是喜是忧。
空空荡荡的大殿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便是苻坚生前最为信赖倚仗的人,符融。
而另一人,正是权翼。
虽说此人在长安城发生内乱的那一夜几乎是毫无作为,但这并不妨碍他还算是一个可以帮忙拿主意的大臣。
权翼是个很现实的人。
想当初他力劝苻坚不要出兵南征,正是出于现实的考虑。
那种妄想根本就不合时宜。
谁知,苻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意孤行,终于也把自己作死了。
到现在为止,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城内的境况虽然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转了些。
但是,城内城外的军队也依然在对峙当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是姚苌的军队被逼出了长安城,现在只在城外的乐游原上驻守。
城内的警报算是暂时解除了。
相比之下,鲜卑人还是要更体面一些,他们一找到机会便奔出了长安城。
他们对这座城池没有任何的兴趣,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它,当然是在搞乱了它之后。
唯有姚苌所部,一心向长安。
早在苻坚还在的时候,他们就认定,如日中天的氐秦的好日子长不了。而他们正可以乘势而上,夺取长安城。
放眼整个氐秦的境内,哪里还有比长安城更适合做都城的地方呢
众将士囤聚于此,不施展一出鸠占鹊巢,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姚苌很不理解慕容部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为什么不懂得好好把握
祖地虽好,却也已经残破多年,哪里比得上被苻坚用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长安城呢
不过,慕容部出走,却是便利了姚羌部。
没有他们的离开,他们又如何可以如此顺利的就占据了长安城。
虽然现在他们还没能攻占内城,但是姚苌很有信心,城内的氐秦军队不过是困兽而已。
已经翻不起大的浪花。
最后,这座千年古都,还是属于他姚苌的
面对着城外大军的重重围困,符融相当的困扰。
但是,他还可以忍受。
毕竟,对于氐秦来讲,最危险的时刻已经熬过去了。
他们竟然把在城中作乱的姚羌所部给赶到了城外,一切都靠老天爷相助。
或许,更应该感谢的,反而是慕容部。
要不是慕容部一心要北奔,打开了城门,氐秦军队就要和姚羌部在城内死磕了
这样一磕,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肯定是氐秦吃亏。
到时候,若是城中的所有精锐丧失殆尽,不管是符融还是权翼,纵有千般的计谋,也是无济于事。
只能束手就擒。
幸而有慕容部执意北奔,趁着打开城门混乱的时刻,氐秦军队奋起反击,居然把姚羌所部给赶出了城。
正是因为有这样神来一笔,才有了现在喘息的机会。
“权尚书,为今之计,你看要怎么办”
现在,能够和芙蓉商量计策的,除了权翼也没有别人了。
所幸,对于氐秦来讲,走了苻坚,至少还有符融。
或许,这个朝廷还可以多狗一段时间。
权翼亦是满面愁容。
“符将军,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秦之形势已经危如累卵,将军何不建元称帝,也好执掌大局”
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朝廷上许多同僚共同的想法。
很久以前,就在苻坚惑于清河、慕容冲之时,朝中大臣就有议论。
大王老了,糊涂了。
而符融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如果他能更进一步,或许对氐秦也好,对诸位大臣也都是大好事一件。
但是,当时的条件并不允许。
苻坚虽然糊涂,但是,他前期当政时候的功绩也不能被抹杀。
朝廷上的大臣还是希望他能够振作的,毕竟他才只有四十多岁,还是有机会的。
哪成想,没等来苻坚振作,反而等来了他的死讯。
他们心中更好的人选符融倒是可以上位了,但不得不说,这个时机是相当的差了。
符融能有那种力挽狂澜的气魄吗
能也是他。
不能也是他了。
还没等权翼再劝说,符融就连连摆手:“权尚书,这可使不得。”
“临时代管还可以,但是大位我绝对不能坐。”
“大王生前也没有称帝,用他的话来说,大秦大业未尽,还没能将海内混为一同,他是没有资格称帝的。”
“既然大王都没有称帝,我又有何资格”
“再说,现在城内的局势如此混乱,我也没有这个心思。”
“将来,如果需要推举继任者,我也首推太子符宏。”
符丕是苻坚的嫡长子,比他年长的,还有符丕,但是,符丕现在已经被苻坚送到了邺城镇守,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当然还是遵从苻坚的心意,推立符宏为帝为佳。
“可是,如果拥立符宏,符丕那边一定不会甘心,到时候,他要是在邺城闹起来,我们就更难办了。”
权翼的担忧不无道理,符丕本来就比符宏年长,这些年来,自从符宏被册立为太子,他就一直心中不忿。
只是碍于苻坚的威势,不敢做声罢了。
如今苻坚也死了,他唯一惧怕的人也不在了,符宏还能坐稳位子吗
但反之也亦然,不让符宏上,难道让符丕上吗
那就更没有道理了
朝廷上的大臣也不会同意。
两相比较,权翼就认为,可以推举符融这个极有能力,也有威望的长辈坐镇。
而符融则发挥了他一贯的谦退个性,绝对不肯接这个烫手山芋。
作为氐秦的宗室,符融备受苻坚的重用,苻坚对于他可以说是倚仗,而他却并没有揽权的想法。
在危局之中拯救氐秦,当然是他的责任,但是,不论是苻坚还在的时候,还是如今他身已故去,符融都没有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