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
“晋军近来确实是打了几场胜仗,但他们的势力,甚至在淮水一线都还不甚稳固,又怎能把触角伸到远离大江大河的北方邺城”
在慕容泓的观念里,邺城距离京口相隔总有十万般的远,是特别的,极其的远。
慕容德笑道:“可他们还是过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
确实奇怪
慕容泓猛点头,慕容德这才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些晋军肯定是符丕请来的。”
“正是因为有氐秦的军队开道,晋军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从京口开进到邺城脚下,那些被氐秦控制的城池,才会没有任何的反应。”
“对于晋军来讲,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多少年了,晋军都没能攻取邺城,甚至连邺城城墙的样子都有几十年没有见过了。面对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晋军怎会轻易放弃”
“所以叔父的意思是说”
很多事情,意思到了就可以了,不必说的太明,几大势力割据的自有格局在此,你惦记着我,我也放不下你,只要能从对方手里抠出一块土地,谁都不会手软。
晋军的那些心思,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这样巨大规模的一支队伍摆在邺城脚下,看到邺城的乱象,就算是没有那个侵占的心思,也有了。
“所以,我们要坐山观虎斗”慕容泓居然还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慕容德听后,便垮了脸,不知道该夸他自信太高,还是没脑子。
“要是没有今天的失败,或许还有可能,现在,是绝对不能这样悠闲了。”
“我们必须要找援兵。”
对
慕容德横下一条心,做了这个决定。
你氐人能找援助,我们鲜卑人就不能了吗
“找谁”慕容泓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慕容德狠道:“当然是慕容垂”
只有把这位现存的鲜卑最强大将军请来,带着他手下的数万精兵驰援邺城,慕容德他们才能安全的从这里脱身。
两边的兵锋才刚刚接触了那么一下,慕容德就意识到,仅仅依靠他们现有的兵力,是很难彻底打败城中的氐秦部队的。
更何况,现在又来了晋军搅局,人数还颇为可观,一旦贸然行事,倒霉的最后只会是他们鲜卑人。
“我不依”
“干什么请他来”
“再说,他要是想来,早就来了,之前我们不是已经把邺城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了吗”
嫉贤妒能是慕容泓的基本性格特征,慕容垂一来,他们这些人就全都要往后靠。
不论是指挥作战,还是将来的论功行赏,他们叔侄就捞不着大的了,胜利的果实全都被慕容垂摘走。
岂不是给他慕容垂白白的一个大便宜捡走
这邺城的风水可比龙城也强得多了,环境也好,人口也多,在此处称帝,不是要比在龙城合适多了。
到时候
慕容垂来了,就没有他慕容泓什么事了。
所以,他们虽然早早的就向慕容垂送了消息,但是,没有收到慕容垂的回信,慕容泓也一点不着急。
这都是有原因的。
其实,从本心上来讲,慕容泓向慕容垂求救的那种意愿就根本不强烈,反而是慕容德是真心实意的想把慕容垂找来。
仰仗他的力量,帮助鲜卑军团脱困。
“你这是气话,只凭我两,到时候被晋军卖了,说不定还帮人家数钱呢”
“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只有那邺城里的氐秦了,晋军也是蠢蠢欲动。”
“看晋军最近的战绩,确实是相当出色,已经接连攻占了许多沿河的城池,我不相信,氐秦吃败仗,全都是因为自己轻敌,实际上,从今天短暂的交手之中,就可以看出,这一股北府兵的战斗力不同寻常。”
慕容德说的很夸张,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更夸张。
虽然今天晋军也登场了,但两方并没有交手太多,主要和慕容部纠缠的,还是氐秦部队,至于晋人,自然是不傻的。
人虽然来了,但是打仗的时候,肯定是要躲在氐人的后头的,再加之,杨白花也召集了一部分氐人前来援助,这样一来,慕容部与晋人交手的机会就更少了。
然而,即便是只有短暂的交手,慕容德仍然敏锐的感受到,晋军的战斗力大增,整个军队的面貌,已然焕然一新。
与这样的部队交手,他们鲜卑人是占不到便宜的,可叹,慕容泓这小子还不开窍。
这个时候,不指望慕容垂,他们还能指望谁
即便是有可能被慕容垂鸠占鹊巢,他也认了
“那就按照阿叔说的来办吧。”
“再给龙城送一封信,催他们快快来援助。”慕容泓一开口,就透着一股垂头丧气的味道。、
慕容德却没有心情再顾忌他,只淡淡的说道:“这还用得着你说,早就送了信了”
“我们就在这邺城下静静等着吧,看看情况再说,这一次,我料定,慕容垂一定会来援救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