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罗旋回话,陈晓端又咯咯一笑,“算了,不和你这样没趣的人计较了。
你不知道吧,我每个月还有高知分子补贴2块7毛钱、还有班主任职位津贴1块4毛2,咯咯咯我还有乡教学骨干津贴2块1毛6哩”
“哇,你竟然这么高的工资啊”
罗旋长大了嘴,“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小富婆啊。”
陈晓端一扬头,“哼看吧,我请你吃顿饭,那还不是小意思”
一个月35块钱,多的工资,在红星乡确实是高工资了。
可陈晓端那是清水衙门、穷的出奇的教师。
教师们时不时的,得自掏腰包去帮扶那些贫困学生、失学儿童不说。
就连她们放学之后,上门去给那些学习跟不上进度的学生补课,也是免费的。
穷教书匠都在大家嘴里沦为“匠”了,可想而知,这个时期的教师们,日子过的真不咋地。
陈晓端挣的是死工资,表面上看起来高,其实落到她兜里的钱,真还没几个。
别说和刘富贵那些人比了,就是和农机厂、铁器社那些职工比,陈晓端也比不过。
这个时期,大家讲究一个“爱厂如家”。
既然厂矿、单位就像自己家一样,那当然就不用见外了不是
厂里有啥,职工家里就有啥。
单位里买回来信签纸,那职工家里,总不能没有草稿纸用吧
那多不合适。
有些人,他们是表面上的工资很高,其实落到兜里没多少钱。
而有一些人则不然,他们表格里面的工资并不高,但收入却真的不低。
比如人家刘富贵的工资,一个月才24块5毛3,但他有差旅补助、手里掌握着有招待费用
刘富贵随随便便弄张收款收据回去,往财务室一丢
哼哼
陈晓端一个月的工资,未必顶的上人家刘富贵,招待客人的一顿饭钱。
顾胖子的工资也低。
但他因为那个职务,所给顾胖子带来的各种便利和搭建起来的人脉,是陈晓端这种教师能比得上的
布票、肉票、糖票、油票
这些都是隐形的财富啊,比钱还值钱
因此,当陈晓端带着罗旋,刚刚要走进“荣威县国营宾馆直属饭店”的时候,罗旋赶紧伸手拉住了她,“你该不会真进这里面去吃饭吧”
陈晓端一愣,“怎么了我小时候,去蓉城大饭店吃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啊。这家饭店怎么了放心,我请你”
你请我
相信你是出于真心,也是实意。
可这里面进去的都是上级别的人啊虽说群众也可以进去消费。
可就凭你,这个拿工资过日子的人,准备来一个吃完上顿,不管下顿
败家娘们儿
罗旋一指街边,那里有一个推着小推车的人,正在超大油伞下卖冰棍。
那个刷着绿油漆的冰棍桶上,还印刷着“国营新建设冰糕厂”的白字。
这个时期,就连卖个冰棍,也是国营的。
那个正在卖货的瘦女人,也是有正式编制、吃公家粮的单位职工。
罗旋一指那个冰棍摊子,开口道,“那边有冰棍,你能不能请我吃一根娃娃头你去买冰棍,我先到饭店里面去等你。”
娃娃头属于最早期的雪糕。
因它的造型,是一个掺杂了一点点巧克力,做出一个草帽的形状。
帽子下面,则是一个瞪着眼睛、咧着嘴笑的头像。
所以,大家就把它叫做“娃娃头雪糕”。
这玩意儿,卖的挺贵
一个娃娃头雪糕得3角5分钱,差不多快要顶买2斤粮食价钱了。
而同期的糖精冰棍,才卖5分钱一根。
就这,很多城里的居民们,也是舍不得花钱买给孩子们吃的。
即便是他们要买。
也会等到卖冰棍的人,快收摊的时候、等到那时冰棍已经融化掉了不少之际。
直到此时,不少人才会拿着一个碗,去冰棍摊子上,专门买这种融化了一半的冰棍、连带把保温桶里面的冰棍水,一起买回去给孩子们解解馋。
这个时候的冰棍,一根才2分钱、3分钱。
至于为什么价格有悬殊,那得根据冰棍融化的程度来决定
陈晓端看了罗旋一眼,心中略感有点儿意外。
因为在她的心目中,罗旋应该是一个很勤奋、很节俭的农村孩子。
怎么这刚进城,一开口,就是从“娃娃头雪糕”起步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