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将军。”纵然心中恐惧,可面上却要强撑,李向东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你你怎么来了。”
秦玦走到炕前,原本晶亮的星眸此时布满阴沉的寒意,仿若一潭冰冷的死水让人不寒而栗。
薄唇轻启,带着明显的怒意:“你这腿为什么伤的,我便为什么来的”
李向东心中一紧,嘴上还未出声,秦玦就已经动手。
只见秦玦伸出手,一把揪住李向东棉衣的领口,手腕一用力,竟是直接将李向东从炕上拎了起来。
他本就干瘦如柴,在秦玦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片一样轻巧。
秦玦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李向东扔了出去。
“咣当”一声巨响,那李向东整个人砸向屋里的木桌,顿时将木桌砸了个稀巴烂
这一声可谓是砸的结实响亮,让屋外扒门缝听动静的李德子顿时吓的原地跳了起来。
“咋了这是”
李德子惊的心砰砰跳,哪里顾得那么多,赶忙用力拍门:“秦将军啊,咋回事啊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可门被从里面扣上了,李德子哪里拍的开。
李向东全身的骨头都跟被摔碎了一般,疼痛之中带着酥麻,面对秦玦,他像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鸡仔。
还未缓过劲儿来,人又被秦玦拎了起来,看到秦玦眼里隐隐跳曜的怒火,李向东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本能的就要开口求饶:“秦将”
刚一出声,剩下的话便被秦玦一拳给打了回去,两颗后槽牙伴着血水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此刻的秦玦哪还有平日里的温润亲厚,整个人气势冷凝,脸色阴沉愤恨的如同从地狱而来的索命罗刹
一想到那天晚上灵儿遭遇的一切,和她可能要承受的后果,秦玦都恨不得一拳打爆李向东的脑袋。
可他终究是理智的,他不能真的杀了李向东,但这口气,他必须替灵儿出了。
因为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报官,不管怎么样,那天夜里灵儿都被这个人给带到了无人的小院子里,单是这一点,就足够毁她清誉了。
世道如此,女人们的生存环境就是如此艰难,近乎于如履薄冰,即便你是受害者,也架不住有心人的编排。
所以这件事,只能烂在知情人的肚子里,而李向东进不了大牢,也不能轻饶了他
屋里声声巨响,伴随着李向东的哀嚎。屋外李德子听见小儿子的声音,急的直跺脚。
马车边上,柳大夫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听着屋里的架势,不由喃喃道:“那人的小身板,也不知遭不遭得住,别真被秦将军给打死了。”
“师傅,死了咱还救吗”小药童问。
柳大夫气笑了:“师傅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死了便死了,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一说”
不过想到秦将军是个有分寸的人,虽说他一个三品武将杀个人不足为奇,但依照秦将军的性子,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此人必然有罪才会触怒一向仁厚的秦将军,秦将军没有将他送官,那必然是不能宣扬的罪行。
这算是秦将军对此人动了私刑,给他个教训罢了。
半晌,屋里的动静突然戛然而止了,摔砸的动静没了,连李向东的嚎叫声都没了。
一片狼藉,屋里所有桌椅板凳,各种摆设,无一完好。
李向东被秦玦打的鼻青脸肿,满脸都是血,可谓是面目全非,此时正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沫,一片,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骚气。
“我错错了”
仅存的意识还不忘求生,李向东肿起来的双眼从夹缝里看秦玦,有气无力的哀求着。
秦玦低着头看着他,除了上战场,他还从未对一个人下如此重的手,可他却还是觉得不解恨。
若非理智的那根弦一直绷在脑袋里,他真想一拳打死这个人
“那天晚上的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末了,秦玦轻飘飘的留下最后一句话,回身开了门。
李德子看到屋里的情况,和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儿子,顿时吓的脸色一白,竟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秦玦面无表情的伸手接住他,抬眼看向院外马车。
柳大夫见状,带着小药童走了过来。
秦玦收了气势,对着柳大夫道:“有劳了。”
柳大夫用余光看了一眼屋里躺在地上的李向东,俨然只剩下一口气了。
“交给我吧。”柳大夫默默的轻语一声,示意秦玦将晕倒的李德子也扶到炕上,便打发他先离开了。
这件事最后处理的过程,只有秦玦一个人参与,没有牵扯到聂家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