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袭击的闹剧,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辰。
封驰受了不小的惊吓,连带着斥责了猎场里里外外所有的士兵,他面色苍白的坐在主座之上,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白虎,手指突然指向了角落里的太子。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瑞兽”
“父皇,儿臣不知啊。”
太子的头颅重重砸在地上,瞬间红了一片。
尹褚带着士兵纷纷跪了下来,他沉着脸,却一字不发,只是垂着头,手臂拳头上的青筋突突。
他如果说是太子的过失,太子和皇后背后的慕容家势必不会放过他。
他若说自己手下的过失,只怕会平白无故的让手下丢了性命。
不如不说,静观其变。
而角落里,唐婉与唐云州并肩而坐,她低声呢喃着,直到唐云州只是捂着脸,蜷缩着身子靠在她的肩头,低声诉说些什么,唐婉的脸色才渐渐的冷了下来。
封北寒碍于身份,并未听到那姐弟俩的话,只负责拽住身边的封长乐,眼见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压低了声音:“白虎袭击,你们怎么会在”
“我们发现了山林里的痕迹。”封长乐冷眼而视,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我本来还在听云州说他过去的事情,可不料察觉到帐篷外的动静,随之跟去,发现了白虎的踪迹,一路跟上。”
帐篷外的动静
封北寒蹙眉。
他和唐婉靠近的时候,可并未看到什么人在两人的帐篷外。
而且,那是唐云州的帐篷,也许唐临州和许若瑾会想直接杀了他,但绝不会只是单纯的听墙角。
如此说来封长乐口中所说偷听的人,不会是跟着他和唐婉而来的吧。
正当封北寒不解的时候,太子身边的一个武将突然站了出来:“臣以为,白虎能入内袭击之事,同太子殿下没有关系,应当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那武将名为单冒,乃是太子的心腹之一。
这单冒说来已经是四十有余,曾经也为天启效力,即使是皇帝乃至于封北寒,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他平时一向沉默,只管出兵的事情。
今日,怎的突然冒出来了
封驰明显也想到这一点,不解:“单将军以为此事”
“臣因白日凶兽作乱的事情难以入眠,便想着夜里巡视一番,最好能找到凶兽所在,还秋猎一个清净,可没想到,并未看见白虎,却看见了镇北王身在山林之中,手中还捏着什么黄色的药粉。”
单冒语毕,锐利的目光突然直直的扫向了镇北王,“敢问镇北王,夜里入林,还带着奇怪的药粉,而后等臣发现不妥,才发现地上还有野兽的脚印若是各位不信,我可以命人带各位入林一见,便知分晓。”
果然,是有一批人跟在他的身后。
封北寒悄然放开了身边的封长乐。
而封长乐却怒目而视,不解开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你自己夜里睡不着就能入林巡视,那镇北王难道不能入林巡视吗”
“且,你言之凿凿看见了黄色药粉,如此细致,必定十分靠近。今日月色的确皎洁,可你身手再怎么厉害,也大抵是比不过镇北王的,又如何无声靠近镇北王若真发现你在近处,真要做些什么而不好的事情,又岂能被你看见”
封长乐此言一出,单冒一时哑火,半天说不上话。
封北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封长乐。
倒是没想到和裕王性子温吞,却教导出个这么急躁又聪明的女儿来。
封驰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无奈的看向这位淮安郡主:“单冒也是我天启大将,他说的话,自然有几分可信,长乐怎好如此怀疑”
封长乐还想解释一番。
封北寒却慢慢的走了出来,朝着封驰微微一拱手。
“单冒将军既然怀疑是本王作乱,那便请人好好调查一番。”他说到这里,却又话锋一转,继续道,“只不过本王倒是有些好奇,这白虎,怎的不偏不倚就要往皇上的帐篷里钻呢”
话说到这里,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安静了几分。
封驰的脸也冷了下来,他端详着封北寒的神色,边道:“皇叔此意又是”
“白虎发狂作乱是真,夜闯皇上的帐篷也是真。而这两件事情,幕后之人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皇上以为,谁有可能这样做呢”
封北寒字字说的极为缓慢,锐利的目光掠过四周众人,最后又慢慢的退回到封长乐的身边。
此言一出,众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谋害皇上,不是想谋权篡位,那便是有人心有不满了。
而这猜测是功高震主的镇北王自己说的,到底也没人直接说镇北王贼喊捉贼,分明他自己就是功高震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