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御医急急忙忙的外出。
唐婉和封北寒对视了一眼,他肯定是赶紧去跟皇帝禀报这件事情了。
如此一来,只要皇帝完全从唐婉的口中知道了血月阁的阴谋,自然而然就不会认为这些事情乃是镇北王所为。
而嬷嬷也紧跟着过来:“太后还是想嘱咐王妃和王爷一二。”
两人都点头答应。
只是两人刚刚出来,正巧就撞见了前来请安的慕容皇后。
慕容皇后见两个人同进同出,面色有些不好,可明面上还是叫他们免礼,前后脚的踏入内殿之中。
皇后对太后自然是百般关切,可太后却只是告诉她:“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侍奉哀家与皇帝虽是职责所在,可如今朝廷动荡,秋猎失人心,皇后还是要擦亮眼睛,看看何处才需你多多关心才是。”
“儿臣明白。”
慕容皇后急急忙忙的跪下行礼。
太后无奈的摆了摆手让她起身,目光又落到唐婉的身上,瞬间眼角弯弯,忙招招手让人走到近旁,仔细瞧着她眼底的羞赧,笑了:“镇北王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怎也不见你有动静,一来为皇家开枝散叶,二来,也好借着个孩子叫镇北王多多留下的好。”
身旁的慕容皇后眉头一皱。
太后急着催促镇北王妃要孩子,还想让封北寒长久的留在京城吗
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不过她面上不敢说。
而唐婉则是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分明是发现了朝廷里还有另外的势力动荡不安,比起太子谋权篡位,倒不如压自己看着长大的镇北王不会逼宫篡位,于是才想拉拢封北寒。
可听到开枝散叶四个字,唐婉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脸。
从小到大,几乎就没人跟他提到过这件事情
就连父亲唐玄育,让她嫁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希望她能牵制住镇北王,最好还能得宠,然后学士府再听命于皇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镇北王。
从未有人说过,希望她开枝散叶。
她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太后,婉儿面皮薄。”封北寒自后走过来,指腹仍落在唐婉的后颈轻轻抚摸过,带着几分安慰的意思,又道,“不过,此事我与婉儿正在计划中。边疆待得久了,我也想在天启寻一处清净地方,好好过日子。”
唐婉震惊。
这话竟然是封北寒口里说出来的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
她很想回头一探究竟,可碍于太后还盯着自己,等待一个答案,她只好无奈的轻轻嗯了一声。
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若是能夫妻一心,好好辅佐皇帝,哀家也放心了。”
“臣定会好好辅佐皇上。”
封北寒先出头。
唐婉只好跟着敷衍。
幸好太后没有再细问下去,旁敲侧击给皇后施压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只让嬷嬷送了些东西给唐婉,边让两人离开,只留皇后一个人在床榻边照顾。
封北寒和唐婉刚刚离开皇宫,唐婉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答案。”
封北寒猝不及防的开口。
唐婉一口气又生生憋了回去,不自在的对上封北寒的那双眼,心底带着几分希冀,却又多出几分谨慎,她被封北寒注视良久,当即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难以回应。
她从来都是将自己的爱意倾洒而出,却从不求对方还报自己多少。
在她对小檀和弟弟云州全力以赴的时候,心底甚至已经做好了,这两人随时会因为某些事情而离自己而去的打算,她终是认为,一厢情愿的付出于她来说,是最没有负担的。
只要自己高兴,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可她很难相信,在如今这趟浑水里,真的也会有人一厢情愿的对待自己。
因为未曾猜想过,如今面对封北寒明晃晃的追问,她找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封北寒也没有催促,只是在马车里安静的看着她。
良久,唐婉却耷拉下肩膀,摇摇头:“我不知道。”
封北寒没有追问,而是在等待。
唐婉已经无暇去管封北寒是否有所回应,她自顾自的继续开口:“王爷如今对我的信任,也不过经历过诸多事情之后,打消了对我的怀疑,从而变成一种信任。”
“可你我信任对方又何妨”唐婉侧过头,同样对上封北寒的冷眼,“我是学士府的嫡女,学士府的头颅永远只向着皇位,日后无论谁输谁赢,你我总归是要分道扬镳的。”
“王爷没有野心,只有一颗赤胆。而我却不见得想在京城的地界里度过一生。既然我们注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此时此刻,又何必戳破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