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离虽是触了他的逆鳞,可眼下羿王在这撑着,自己若再这么强硬下去,少不得要和他起冲突。
陆离确实可恨,可那景羿不是省油的灯,惹恼了他,可不是件好事。
眼下只是让她跪地磕头认错,比之失去性命,这惩罚已是轻得不能再轻了,若她识抬举,此后就该夹紧尾巴做人
刘峰珉如是想着,脸上的傲慢比之刚来的时候有增无减,他操着双手无比傲慢地逼视陆离,当真等着她向自己跪地求饶。
陆离越过景羿, 将那刘峰珉此刻的嘴脸看得分明,心里对他更加鄙夷。
就这想让她下跪求饶做他的春秋大梦
她捂着胸口慢悠悠转进了内厅,忍着痛搬了张椅子出来,众人见她如此,均是一脸莫名。
“阿离你这是”
难不成她是自觉斗不过刘峰珉,才想着法讨好他搬这椅子,是要请他上座
思及此,陆鹤青心里隐隐泛起失望,他还以为这女儿是个要强的主,原来终究是高看了她
陆离忙着搬椅子,没空搭理他,等椅子搬到外头后,刘峰珉得意地踱着步子走了来,“哼,算你识相,若你态度早是如此,我何苦对你动手”
虽然并未见她跪地求饶,可搬椅子伺候他落座的狗腿行为,他还是挺受用的,至少在景羿面前,他是长了脸的
屁股一撅就准备坐下,哪知腿弯到一半,后背椅子突然被她一抽,他一个没收住结结实实坐了个空。
屁股落地的刹那,刘峰珉清晰地听见了陆离毫不掩饰的嗤笑,心里的怒火瞬间飙升,“你该死”
他迅速起身,抬手对着陆离就是一掌
千钧一发之际,依然是景羿挡在陆离身前稳稳接住了刘峰珉那一掌,“侯爷,当街行凶,可知是何罪”
南阳的律法严明,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小小侯爷
“你当真以为仗着永宁侯府的势力,便可为所欲为么”
“羿王何时这么多管闲事了我的事,与你何干”
刘峰珉恨恨地收回手,心知再想冲陆离动手已是不可能,今日有这景羿在,他束手无策
“你当真要与我过不去”
他虽不待见景羿,可平日里无甚往来,两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跟他撕破脸当真让他意外
这陆离到底何德何能,竟骗得羿王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侯爷说的什么话,本王何时与你过不去现如今这状况,是你与陆离小姐过不去吧”
一把年纪了逮着一个小辈欺负这么久,也不害臊
同时他抽空扫了眼陆离,见她一屁股瘫坐在椅上,脸色惨白,眼中却隐隐透着狡黠,他顿时一阵无奈,“你逗他作甚”
明明打不过,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法气他,真不怕被他一掌拍死
陆离蔫蔫靠在了椅上,抬眼瞥了下暴跳如雷的刘峰珉,心里大呼痛快
“我哪里是在逗他我分明是自己累了,想搬个椅子坐而已。他自己会错意丢人了,怪我”
累她是真的累,可存心捉弄也是属实。
打他打不过,还不兴她曲线救国么他自己心里素质不过硬,气死也是活该
旁边的陆相在那呆了半晌,将这局势看得分明,那刘峰珉向来是个傲慢的主,今日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这羿王一出面,他倒是知道收敛了,果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眼下不宜跟他彻底撕破脸,他下意识也跟着景羿附和,“羿王说得不错,陆离一介女子,她能耐你何倒是侯爷你,处处对她下死手陆府和永宁侯府向来和睦,为这小女儿家的琐碎事闹成这副田地,当真可笑”
刘峰珉护短的脾性他听过,可如此不辨是非护短的,他是第一个
奈何这刘峰珉自己不自知,依然对着陆离不依不饶,“哼,少拿这些压本候你那女儿有错在先,必须磕头认错否则这事没完”
“她所犯何错”
景羿拧着眉直直看向他,心里开始隐隐起了怒气。
耐着性子跟他僵持到现在已是他的极限,顾及到他曾经也是征战一方的将军,他才对他一忍再忍,可并不代表他就能得寸进尺
“什么错对我永宁侯府出言不逊不是错诋毁我永宁候府家教不是错当街伤我府上丫头让我妍儿下不来台不是错此女这等狂妄自大,却不知陆相府的家教又何在”
竟敢私下议论他永宁候府家教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永宁候府家教再不济,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就冲这,够他杀她手撑起来的,不允许任何人折辱诋毁
他在一头兀自义愤填膺,陆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道是什么深仇大恨惹得永宁候亲自上门讨说法呢原来说到底还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