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安心待在景羿身旁,丝毫不担心绥远是否会将她的婚礼搞砸。
景羿却是被他搞得心中忐忑,瞧这样也不像是要抢亲,可看着身旁这小女人如此安静,明显是对绥远信任有加。
这让他心里莫名又是一阵不爽。
他们之间似乎总有种隐秘的默契,这种默契,超越了男女之情,更像是长久相处以来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一种共识。
他尊重爱护她,而她,也对绥远百分百信任。
这样的一种牵绊,或许连他都无法跨越。
若他当真想抢亲,或许也并不是没胜算。他该庆幸绥远是理智的,对陆离的选择更是完全尊重,倘若他有一丝争取之心,那对他来说确实会是一种威胁。
“你想说什么”
景羿认真看他,默默祈祷他不会对自己提什么过分要求。
毕竟这绥远向来思维古怪,谁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若是提的要求过于刁钻,他无法兑现,岂不是在阿离面前丢大脸了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景羿心里已是百转千回,只是在绥远开口的一瞬,他心里顿时松了。
他说,“你可曾听过,在某个遥远的国度,有着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妻子,是那个国家唯一承认的法定配偶。”
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
“不曾听过”
但若真有那个国度,他必然心向往之。
看来绥远和阿离一样,追求那样美好的夫妻生活,他说的国度,该是他俩的家乡吧
“那个国度,可有人也会三妻四妾”
“有。但那里的妾,会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情妇,小三,二奶,均是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哪个不是人人喊打
他跟陆离便是从那里而来,若景羿将来三妻四妾,小离岂不是毁了
“若小离选的是我,我能做到唯她一人,此生不变,你能吗”
绥远面容沉静看着他,像是在闲聊,说出的话却让满堂哗然。
唯她一人,此生不变
那便意味着,一生只有一妻,永不纳妾这安王果真对陆家小姐有意
可羿王殿下何等身份,一生守着一个陆离,怎么可能呢
“能”
景羿的一个字,再次震惊四座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他郑重转头看着身旁的陆离,一字一句再次向她承诺:“我景羿此生只娶一妻,不抬平妻,不纳妾室,不收通房。”
手下意识握紧了陆离的手,景羿面上一派坦然,“本王说到做到。”
这时一旁的绥远满意了,他等得就是这一句
“此话当真”
“当真”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在场的宾客可都是见证,若有一日你对小离始乱终弃,我饶不了你”
绥远大手一拍,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
盖头下的陆离缓缓笑了,她这一生看中的男人有两个。
一是绥远,她敬如兄长。
一是景羿,她爱入骨髓。
何其有幸,她看中的两人,都对他捧出了真心
两人的成婚礼在绥远那一个小插曲过后照常进行。
一声“夫妻对拜”
二声“送入洞房”
瞧见陆离被前呼后拥送入了新房,司礼老头终于如释重负。
这一场婚礼他是看得跌宕起伏,拜堂中途被安王插了一脚就算,羿王殿下对那陆小姐的承诺更是让他心惊不已。
堂堂王爷能为一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
昔日陆府那个时常疯傻的大小姐,竟能得如此人物倾心以待,当真是好造化
新娘子一入新房,羿王府的宴席开始。
景羿被人簇拥着满场子敬酒,忙得晕头转向。目光却时不时往新房那头瞟了无数遍。
这宴席果真烦人得很,又是吃茶又是敬酒的,明明一顿饭的功夫,竟是生生将他拖了一整日。
眼看着日薄西山,夜幕已然暗下,景羿握着酒杯的手暗自捏紧,脚下一动就想往新房跑,忽然身旁突然插过来一脚,将景羿的去路堵得严实,景羿一抬眼,便见绥远正拧着眉瞅他。
“干什么去”
大喜的日子,他这是想撂挑子走人
满堂的宾客待会儿找不着新郎,不得指着他一人灌酒这可不行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若走了,那还叫什么婚宴”
“本王”
想阿离了。
这话他憋一天了,终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本王乏了,想歇息”
“不成这会儿正好是饭点儿,哪能用膳的时候跑新房的老实待着”
绥远一把扯住景羿,将他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老爷子在另一头正喝得高兴,隐约听见景羿想溜,瞬时两眼一瞪就朝这头吼了过来,“兔崽子可别想溜,今儿老头子我高兴,都给我喝着”
说罢又是一杯酒下肚
景羿这头被绥远堵着,那头老爷子眼睛死死盯着,一时动弹不得,想到新房里此刻独自一人的陆离,心里无比惆怅。
阿离一个人呆房里,这会儿该饿坏了。
“向左”
“在”
向左兴高采烈拎着酒壶跑了过来,抬手就要往他杯里倒酒,景羿眼一横,他倒酒的动作戛然而止。
“王,王爷不是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