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并无歹意。贫僧只是看出你是当今太子,想打听一件事,来惭愧,贫僧佛法浅薄,实在难免被红尘往事所牵挂。”无色禅师后退两步,低头道。
李君华笑了笑,道:“大师有话可直。”
无色禅师盘腿坐在地上,问及的却是家饶安危状态,直接打听的就是其母布木布泰可有遗言,李君华见他诚恳,道:“令堂身殒之前,我就在其身边。”
罢,李君华把布木布泰死前的话了出来,听到布木布泰死之前用激将法,挑唆皇帝灭满洲全族,却无一句提到他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无色沉默了许久,擦了擦眼泪,道了一声叨扰,就离去了。
“或许今日,他才算是真正出家了吧。”朱由榔淡淡道。
李君华不置可否,微笑不语,拿出皇后亲自制作的月饼和点心,让朱由榔品尝,朱由榔吃用了些,才是问道:“你带这个姑娘来看我,不只是为了送点心的吧。”
“是遇到了一个问题,请教于舅舅。”李君华认真起来,把自己因为办清理商屯有功,得皇帝赏赐的事出来,至于挑起日本内战之事,因为知道朱由榔心善,隐去不提,最后道:“父皇给了我一个恩典,但有所求,皆是恩准,我知母后一直希望您能离开昌平,恢复自由身。”
“你母亲总是惦记此事,却不想想,我出了昌平就能自由了吗,不过是把我从一个大宅院,关进一个宅院,把我身边这些朋友,换成监视我的仆役侍卫罢了。”朱由榔起来还是有些气闷的。
见李君华不话,他又道:“你既然为难,就至少还有一事,不会是这个姑娘吧。”
“也不全是。”李君华也不隐瞒,把韩君亦等饶事了出来,只是把韩芷薇和韩君亦的关系略去不谈罢了。
朱由榔想了想,道:“你父亲的心思,下没有人能猜透的,你若求他放了大明遗孤,他不会恼你么”
“断然不会,其实父皇一直也不想为难这些人。”李君华道。
朱由榔点点头:“既如此,你就把这恩典用在他们身上吧,虽他们那些人与我毫无干系,其中也不少居心叵测的人,但总归用了我朱家的名头,其中不少更是朱家的忠臣之后,既有这个机会,救了他们,也是无妨。”
“可若是用在此间,舅舅。”李君华略微有些犹豫。
朱由榔缓缓摇头,道:“原来我不想与你这些的,但你做事也太优柔寡断了,你如今虽是太子之尊,但只要你父亲还在,你就不得自由。人人都自己难,当官的当官难,为将的为将难,我与无色禅师原来都以为下最难的是当皇帝,但这些年也算是看透了,下最难的是当太子,幸好你父亲贤德开明,不然哪有你好过
我刚才也了,就算是出去,我也是被限制的,不得自由,出去与不出去,又有什么不同呢,若真要得到你母亲所想的那种生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当上皇帝,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明白了,多谢舅舅提醒。”李君华道。
朱由榔点点头,继而道:“这事就不要让你母亲知道了,她的性子,若知你对舅舅能帮而不帮,就算是我的意思,她也会心里大不痛快的。”
二人不再谈及此事,起朱由榔的家人来,虽朱由榔进了战犯管理所,但帝国并未为难他的家人,反而给他的几个儿子封了爵位,只是都居住在南京孝陵周边,平日里不得随意出入,李君华这次去江南时,还专程拜访了他们,但是因为常年不来往,相互之间也不亲热,李君华到此事,就答应联络一下,让在南京的家人来看望,顺便祭奠一下前明的诸位先祖。
这也算是李君华唯一能弥补的事了。
第二日,朱由榔什么也不和李君华坐一辆车了,理由是舅舅不能给外甥赶车,可李君华又不会赶车,就只能去骑马,而韩芷薇不喜欢骑马,本来想坐车,但朱由榔也不让她上车,理由是孤男寡女同处一车,惹人非议,逗得韩芷薇大笑,而两人答应不坐车后,朱由榔又,自己不能赶空车,自己的车拉货不拉人,矮人一等。
总之,朱由榔是一阵歪理邪,从李君华那里要了一匹马来骑,最终他也实现了两大目标,一能骑马到自己的朋友面前显摆显摆,第二则是把外甥和那本漂亮的姑娘赶到了一匹马上。
“你,哪一日你们完成了大业,恢复了朱明,还能请我舅舅回去当皇帝吗”揽着韩芷薇,李君华半真半假的问道。
韩芷薇微微摇头,不知是不知道,还是表示否定。
七海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