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能让周照自己躲进这里面去?
苏西晏突然弯腰从那堆密密麻麻的电线里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空荡荡的,盒子的上下左右六个面竟然全都是镜子。
他叹息一声,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冲崔钊竖起大拇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的符纸刚刚一直没起到作用。”
崔钊露出一个略得意的笑容,但是很快就矜持地把那种情绪给掩藏了起来。
见众人还是不明白,苏西晏干脆就把那盒子掏出来放在他们面前,解释说道:
“这个盒子内部全部都是由镜子组成,镜子后面有绘制了特制的符文,利用周照的魂魄和他留在这间教室里的尸体将盒子和教室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循环。”
“把盒子放在电视机里,利用电视机作为眼睛,也就是周照在电视机里看着我们,而我们又在电视机外面看着他。”
白月英愣愣地看着电视机,脑袋里迅速处理着苏西晏的话,背后泛上了一股凉意。
她能理解苏西晏的意思,这样的布置就等于在那个盒子里又变出来一个教室。两个不同的空间,周照在镜子教室里无敌能有拥有极强大的力量,而因为这两个空间实际上是相同的教室。
当周照对镜子教室里的他们动手的时候,外面教室里的他们也会受到攻击,而且这个攻击会因为比例的不同而疯狂放大力量。
当我们在盯着电视机里的人看时,其实电视机里的人也在盯着我们看。
这是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做法,最可怕的是那个人竟然成功了。没有人会相信那是周照自己躲进去的,他没有这个本事独自设下这个局,但崔钊也知道周照不敢在他面前说谎,鬼差对于鬼来说总是有一种普通人不曾有的威慑能力。
那么,问题就衍变成了,是谁能够让周照心甘情愿地爬进电视机里。
周照黑沉的眼睛转动了一圈,“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我知道,”苏西晏点头,“你可以说一个我们力所能及的条件作为交换。”
周照的眼神在苏西晏腰间的拘魂锁上滑过,向后停留在他那整整齐齐被叠在一起的尸骨上。
“我要一个投胎名额,我的手上还没有染血,超度我去地府投胎,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吗?
朱迪隆也就是那个出马弟子差点骂娘,他不算是不学无术的骗子,因为天赋不错,供养了一条青蛇后几年就练出了点名堂来。
在这个出马弟子较少的南方城市,他成功地在那群上流人士里混出了不错的名声,钱包赚地鼓鼓囊囊。但同时,因为学的时间不够长,埋头学了本事很多他觉得不重要的各个门派之间的事情就被他给忽略掉了。
辗转于各大老板之间的他几乎没有参与过那么大的案子,见到的各门派弟子也都是出来赚钱历练为主的。所以他刚开始才是那个态度,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不是心中知道外面等着的何褚国拥有多大的能量,他可能早就跑路了。
这个地方是在是太危险了。
还有这些人,一个个口气大得让他害怕。地府的事是随便就能应承的吗?朱迪隆觉得自己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为地府做主,故而他觉得崔钊他们虽然有点本事,但是现在没一句真话,都是在骗那个厉鬼。
万一被那个厉鬼发现,他可不留下来陪着受罪。
心中一动,那条之前被他放出来的青蛇就沿着教室的门口慢慢蜿蜒着爬了出去。
苏西晏点头应下了周照的条件,他很幸运,还没来得及杀人,所以安排进待投胎的队伍里还是非常简单的。
“等一下,”有御兽宗的弟子忍不住开口,是那个清秀的青年。
“他的手上没有染血,难道我们师弟不是他杀的吗?”
“不是他,”崔钊把那几块滑板卸下来放在周照面前,代替他回答道。“没有人会舍得用自己的心爱之物来杀人的。”
“是,”周照伸手抚着滑板上那几个小小的火柴人,脸上的神情越发诡异。明明是带着笑的模样,但是却偏偏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深深的恐惧感。
“我进电视机是因为我这种懦夫,就只能在哪里啊。”
他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门口的位置。
“能够那么果断就下手杀人的,就只有班长了呀。”
空荡荡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马尾辫女孩。
她歪着头,对众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她的右手手腕上,赫然缠着一条非常熟悉的青蛇。
“他没杀光你们,那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