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沂山到巽集再到束灵处,灵蝶带着他们走过了所有那人走过的地方,最终在云家门口停下消散。
两人并排而站,仰头看着月光下云宅大门上的牌匾。
“那人最后是在云家门口消失的。”穆浅眯眼。
迟肆倒是不怎么意外,“灵丝追踪原本就有时效性,只能追踪近七天的踪迹,我们拿到的时间晚,去的地方自然也就不太全面。”
穆浅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只能引蛇出洞了。”
她已经在慕恋身上种下了术法,慕恋这几天有任何动作她这边都知道,但是如果慕恋忍下了这口气,她就必须再去凑一把火才行。
“既然都来了,就回去吧。”迟肆说着伸手,牵着人往门内走。
穆浅一边走一边思考,慕恋这人欲望太过,但却积善伪装,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可能撕破自己的面具。
如果想要逼她出手的话,只能是用非常手段才行。
前一世她是和曲昭然成婚了,可是爱不爱的穆浅也并不是很清楚,如果说失去所爱能够让她疯狂的话,她是不是也能用这个办法。
但如果曲昭然是突破点的话,穆浅想着抬头看了眼牵着自己往前走的男人。
如果去勾引曲昭然,会不会被迟肆给掐死。
“我问你个问题啊。”穆浅壮着胆子开口。
迟肆护着她从桥面上走过之后到了靠近听雨阁的小花园里,男人没说话,却是低头看了她一眼。
“我如果要是和你分手和别人订婚,你会不会鄙视我”穆浅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话怎么感觉有些她要始乱终弃的感觉。
迟肆的脚步忽然停下了,他转身,牵着她的手未松开,月光从他头顶倾泄而下,带着那股特有的冷意。
穆浅忽然感觉后背发凉,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
男人只低头盯着她,没说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越发的暗沉深邃。
穆浅冷不丁的抖了抖肩膀,她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是怎么回事。
半响之后,男人忽然笑出声来,微凉的手指抚过她的面容。
“你想嫁给谁”
穆浅总感觉这手要随时随地能化成白绫勒死她,再迟钝的人都知道此刻危险,保命为上。
“我,就是打个比方。”
男人的笑意低沉,却如同自森森白骨之中吹来的凉意一般,透彻蚀骨。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我怕你受不住。”男人在她脸上轻抚的手忽然抬高,盖住了她的双眼。
骤然的黑暗让穆浅紧张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男人的腕骨。
“是你说的我们要在一起,你做了决定,就不能丢下我了。”
他的话自黑暗之中传来,语气轻柔,可内里却坚定骇人。
穆浅吸了吸鼻子,挣扎着将他的手掰开,“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这不是怕你始乱终弃吗,所以我得提前做准备。”
她总不可能告诉他,很快慕恋就会带人血洗云家,为了监控慕恋的动向,她才想用这样的办法逼慕恋动手的。
谁知道这人会忽然发疯的,眼睛里都恨不得要射出冰刀了,可真是吓死人了。
“你放心,生同衾死同穴,就是死了我们也会埋在一起。”迟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穆浅只能愤愤然跟在他身后,看上去这法子是不行的,得换个有用得的才行。
不过她好像真的没有想过要和迟肆分手,无论有没有曲昭然的事情横加干涉,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人的存在。
她甚至习惯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提前和迟肆商量,两人之间也越来越亲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爷爷。”穆浅提醒了一声。
迟肆听话的带着她拐了个方向,去的方向就是云翰住的院子。
可是越往前走,就越是感觉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空气忽然开始变得有些稀薄,靠近一步就越是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隔开一般。
感应到前面传来的浓厚的镇压之气,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偌大的黑印笼罩在前面的院子上方,磅礴的灵气不断巩固阵法,在月光之下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两人面色一凌,那是云翰住的院子。
那阵法,可不是守护的阵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