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轻轻放下妹妹的尸体,压低重心,在尸体旁趴下,仔细观察地面的痕迹。
尸体附近的黄沙十分干净,地上也无倾轧拖曳痕迹,除了小娥躺的地方,四周没有明显血渍,说明这里很可能是小娥遇害的第一现场,杀人者并没有挪动尸体。
那么杀人的凶手或妖魔,很有可能还在这附近。
“哥,你到底在干嘛”苏灵雨吓坏了。
“嘘躲到大树后边别出声。”苏临指着村口的歪脖子树,做出噤声的动作。
苏灵雨愣了下,虽然很害怕,但仍乖乖跑到了老槐树后,抱着树干蹲了下来。
她偷偷瞄着苏临,惊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哥哥肯定是为她好。
苏临警惕地观察四周,握紧手中的锄头,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土屋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先确保家中的安全,安置好苏灵雨后,再做打算。
他们的爷爷三天前,便离村去探亲了,按时间没可能这么早回来,所以家里不可能有人。
苏临的手掌抚上粗糙的木门,轻轻推开,简陋的外室一览无余,并没有可疑的东西。
他蹑手蹑脚走到内室的布帘旁,用锄头缓缓将布帘挑起,膝盖高的土炕靠在墙边,墙角放着簸箕,狭窄的空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屋子里很安全。
苏临松了口气,出屋跑到老槐树下,拉着苏灵雨走进屋内。
他来到内室,把土炕上的棉被一把掀开,露出一个干裂的木质隔板,苏临的两根手指扣住隔板的凹槽,指筋发力,将木板整个掀开,朱红色的狭长木匣出现在他们眼前,旁边的苏灵雨看得张大了嘴巴,她从不知道家里还藏着这样的东西。
“看起来好贵”苏灵雨惊叹道。
苏临拎出木匣,打开盖子,一长一短两把刀安静地躺在匣中,长刀刀鞘微微弯曲,表面木纹油光发亮,中段捆绑的绒绳已被血渍浸透,显出一种诡异的黑红,刀鞘靠近刀镡的位置,铭刻着不属于大夏国的文字。
苏临的拇指顶住刀镡,缓缓将长刀抽出,刀身寒光似水,锻纹复杂优美。
另一把刀,刀身笔直,形似匕首,苏临判断应是小太刀。
这两把刀是苏临的爷爷,从东瀛贼手中夺得,锋利无比,多年来老人都在定期保养。
也是苏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兵器,如果真有所谓妖魔,这便是苏临唯一的依仗。
“咯吱”
苏临面无表情,缓慢无声地抽出刀刃,将苏灵雨护在身后。
他们这间老屋的门轴年久失修,开合时如不小心,便会发出尖锐嘶鸣。
刚才那声音,说明有人进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