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正是最毒辣的时刻,即使是站在清凉的海边,炽热的海风也会让留在海边祈求一丝清凉的人们感到燥热不安。某处的码头上停满了游艇和船只,但是和一个月之前的规模相比起来,只能算是寥寥无几。
海岸边的街道无比的干净,黄色墙砖搭建而成的建筑挺立在海岸之上,在其后是绿意浓浓的森林还有山峰这些共同组成海岸上最亮眼的风景。这里是菲诺港,是整个意大利,乃至整个地中海最美丽的港口。
明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刻,但是此刻流连于此的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只有寥寥的数人,两边的店铺大多数也是关着,看门上积攒的灰尘就知道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开门了。放在去年,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情况。
某处的码头,一身黑衣,带着十字架,来自圣马尔蒂诺教堂的牧师正对着无比平静的大海说:“今天,我们为死后仍在炼狱的灵魂祈祷,希望借我们卑微的祈祷使他们早日与诸圣为伍”
在牧师的身后,同样身着黑衣的人们目光或是悲痛,或是呆滞,或是迷惘他们或许互不相识,但是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一个月之前,那场自第勒尼安而起,席卷整个意大利海岸的大海啸之中,失去了自己的挚爱、挚亲、还有挚友。
在那场大海啸之中,即使是偏离第勒尼安海的菲诺港也受到了波及。无数汇集在这里,期待能有一个完美夏天的人们,及时的收到了有关海啸侵袭的警报,各自蜷缩在酒店之中。但是很明显,这并非自然所掀起的海啸,并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
数米高的海水漫上海岸,淹没了街道,从来没有想过这里会被海啸侵袭的人们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突如其来的海水来的快,去的也快。消退的海水带走了这里的繁华,也带走了许多的人。
“愿生者节哀,逝者安息,阿门”牧师说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头默哀。
他身后前来祭奠的黑衣人群们与他做出同样的动作,低头为消失在这片海洋之中,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们默哀。海滩上原本就不多的人们放下了手中的娱乐,低头默哀而现在这样的情景,在意大利面向地中海的各个海岸都有上演。
一身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白衣,凯撒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在海面上放下一盏河灯。在他的身边,芬格尔沉默无言的将面前的河灯推出。楚子航站在海岸上,看着被自己放下的河灯越飘越远。还有帕西、苏茜,一众自尼伯龙根归来的人们,静静立在海岸之上。738
这些河灯自然是由心灵手巧的苏茜自己制作的,这来自东方的祭奠习俗在这地中海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用自己的习俗祭奠着消失的人们。而凯撒的一身白衣也不是为了迎合东方的白事,只是单纯的病号服而已。
“灾难被阻止,所有人都得到了拯救,没有悲伤,没有眼泪,一切都是皆大欢喜的这样的事也就只存在于虚幻世界里了。”芬格尔站了起来,默默的说着。
他目光无比的深沉,声音格外的低沉,与平时截然相反的样子,让人非常的不习惯或许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可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
凯撒沉默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无言的楚子航。他自己和帕西是在祭奠与那尼伯龙根一起消失的人们,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加图家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让他讨厌。
而芬格尔是在祭奠很早以前或许出现在那处尼伯龙根,但是也是一样消失的人们。至于楚子航,他破天荒的对他们说了发生在那个雨夜的高架桥的事,让他们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就是现实。”楚子航黑色眼睛默默的注视着海面说,“就算是超级英雄,也不可能会顾及到所有人。”
苏茜侧眼看了一眼他,默默的回过头,与他一起陷入了沉默。
“但是就算这样,手边的还是要抓住的。”凯撒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沾着的泥沙,“我该回去了,不然医院里的护士,还有明明已经没事,但还是要把我送进去的老爸要疯了。”
他身后的帕西轻轻的笑着:“这正是他关心你的证明不是吗”
凯撒无所谓的摇摇头:“要是这关心早来个十几年,我想我或许会更开心的吧。”
他看着和他一样同样一身病号服的帕西:“好了,你也是,加图索家的希望们该回去了话说这么说自己好像还有点羞耻。”
楚子航看了一眼远处的沙滩,他身边的苏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回头看着他说:“这个时候上去打扰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的。”楚子航点了点头。
苏茜有些莫名的侧开脸,背在后面的两只手搅在一起说:“那么,要一起走走吗今天的天气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楚子航低头看了她一下,因为背对着,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够看到她长发之下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变得红润起来。
微风吹过,苏茜的长发拂过他的鼻尖,让人有点想打喷嚏,然后他点点头:“好的”
从大海上收回目光,芬格尔左右看了看:“不是,人呢我就走会神,人都哪儿去了”
其他人无法看见,白裙的女孩轻轻的落在他的身边说:“你当谁都像你一样,花大把的时间缅怀过去的啊”
芬格尔又左右的看了看,然后先前脸上的深沉荡然无存,一脸献媚的拉起eva的手:“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个地方嗯,坐一坐”
“我说,你是不是还把自己当十多岁二十岁的学生了”eva歪歪头,微笑着看他。
她巧笑嫣然,素白得过头的皮肤反射着阳光,令人着迷。然后路过的路人就看到了,一个个头一米八的魁梧大汉对着对着空气傻笑。
“咳咳”回过神来,芬格尔小声的说,“嗯,不才八年级学生正是在下。还有,我才二十多岁,这可不是假的”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了。”eva继续笑着,“执行部编号022077,a级专员芬格尔冯弗林斯,欢迎加入执行部。开心吧,你的出彩表现让你跳过实习阶段了。”
“那啥能不能让我去后勤部或者医疗部实在不行心理部也行。”芬格尔小声的说,“倒不是因为那里的妹子比较多还有执行部太麻烦什么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我说不定还挺适合那里的。”
“不行”
另一边的沙滩,陈墨童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站在沙滩做崩溃状的芬格尔。她摇摇头不再关注,回过头看着面前坐在沙滩椅上,在遮阳伞之下乘着凉,看着面前的大海莫不作声的路明非。
他一反常态的换掉正装,穿着沙滩裤还有短袖衬衣,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享受夏天。除了她,光站在身边都能感觉得到冷意的零换上雪花一样的白色连体泳衣,配合上冰一样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相当的显眼。
她正带着那个不怎么离身的小熊玩偶堆着沙凋,看那异常复杂的式样,还是克里姆林宫。这副样子,要是被学校里称呼她为冰山皇女的学生们看到的话估计会惊呆的吧。不过冰山皇女这个称呼,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没有叫错就是了。
同样的连体泳衣,不过是黑色的酒德麻衣在沙滩垫上趴着,翻看着摆在面前的时尚杂志。她纤细的腰间还围着一条黑色半透明的沙滩巾,两条大长腿在沙滩巾中若隐若现,给了陈墨童相当大的打击。
“同样都是亚洲人,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陈墨童碎碎念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清一色的红色泳衣。像是再次发育一样的身材在亚洲人中也算得上一流,但是和面前这个长腿精比起来,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没了没了都没了”苏恩曦脸上带着和芬格尔一样的崩溃脸,鸭子坐一样的瘫坐在沙滩上。
她穿着一身带花边的粉红色泳衣,看上去特别的少女,与平常的一身商务套裙的女强人形象形成非常强烈的鲜明对比。跟纤细沾不上边,甚至还有些小小赘肉的腰部和大腿让陈墨童找回了一点自信。
苏恩曦现在就像是发现自己储存过冬的坚果全都没了的松鼠一样,双眼呆滞的说:“没了,我的希望,我的人生,我生存的动力,全都没了”
看得出来,得意洋洋的储存了一阵的零食全部莫名蒸发,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经历过一个月之前的事,再加上不少人前往参加祭奠,此刻海滩上的人并不多,这原本很受欢迎的一角也就只有他们几人,就像是包场一样的。
“我说,你不是校董吗现在还待着这里不怕迟到吗”酒德麻衣受不了她的哭丧,踹了踹她。
苏恩曦依旧哭丧着脸:“那只是工作,我现在没的可是生活”
“好了好了,零食没了姐姐给你买,快起来工作吧。”酒德麻衣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拎起苏恩曦,像是拖猪仔一样的把她拖走。
“轻点长腿你把我当猪啊”苏恩曦不满的反抗。
“你说什么呢,猪可没你那么重。”
“长腿”
打打闹闹的代理校董和她的保镖离开,陈墨童松了口气,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加上她都已经四个了,再继续下去场面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