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阵剧痛,有人抓着齐翌头发把他提了起来,他看见一张满是刀疤的大丑脸凑在他跟前,唾沫星子喷了他满脸:“跑个龟孙儿再格老子跑能耐了,带着老子跑了半座山你再跑一个”
齐翌觉得耳朵里像堵着一层水,明明就在眼前,却听不清他说什么,朦朦胧胧的。
他勉强直起脖子,微微抬头看他:“hetui”
“我操你妈”疤脸勃然大怒,抬起右手一拳打在他的侧脸上,齐翌头一偏,吐出一口血水,里面带着一颗智齿。
那人还觉得不够解恨,又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掼。
齐翌鼻梁剧痛,啃了满嘴的泥,一股血腥味直灌入脑海,眼泪鼻涕混着血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疤脸再次抓着他头发把他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老板非要活的,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齐翌听不清楚疤脸在说什么了,他视线已经模糊。
他只知道自己被五花大绑抬了起来,跟着肚子一疼,一路颠啊颠的移动起来,每颠一下肚子都硌得很难受,大概是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扛着一个人跑山,这家伙体能快赶上老池了,我输的不冤”
齐翌浑浑噩噩,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仿佛溺水了般,起初还会本能的挣扎,但渐渐地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不知道沉了多久,他仿佛触及到了海底,身子又渐渐地漂浮起来,之前被剥夺的感官渐渐归位,一片混沌中,他渐渐开始感觉到身上无处不痛,头皮鼻子肚子疼得厉害,跟着又觉得阵阵恶心难耐,还夹杂着饥渴感。
还有脖子,又酸又涨又麻,好像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脑袋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饥渴感愈发强烈,他终于挣脱了那片混沌的海洋,猛地抬起头来,好像屏息很久的人一样贪婪地大口喘息着。
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
伴随着呼吸,头也痛得更加厉害了,好像有人在里边和着他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的凿他脑子。
隐隐地,还有一种强烈地眩晕感,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仍觉得周遭一切都在旋转。
“我瞎了吗还是环境没有一丝光亮”他尝试着活动四肢,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捆的很紧,手指掌心都有些发涨发麻,像是蚂蚁啃噬,难受的很。
“脖子以下又冷又麻,身子是蜷缩着的,我应该是被捆着泡在了水牢里好饿好渴,我昏了多久靳临回去接应那群受害人了吗嘶好疼啊yue”
他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胡乱的发散着,饥渴与疼痛也不断地折磨着他,鼻腔里浓烈的血腥味间歇性涌进脑海,时不时还有干呕的冲动,他很难受。
但意外的是,这水貌似还挺干净的,没闻到什么异味。
人在混沌中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也不知自己醒了多久,只觉得度秒如年,始终无法收拢思绪。
忽然,他眼前亮了一瞬,光线强度不大,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的眯着眼,小心翼翼地回头。
身后,一道厚重的铁门被拉开,他看到个高高大大地人影站在门口,背着光,浑身漆黑,身周萦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
而且,他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什么水牢,而是浴缸,他被人绑在浴缸里,只露出了颗头。
“又见面了,齐警官,你还真给我搞了不少麻烦。”
齐翌艰难开口:“伙夫”
声音又沙哑又难听,很陌生,完全不是他的声音,他一开口,喉咙更难受了,刀割火烧的。
“托你的福,我的人死了不少,得力干将都折了三四个,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伙夫杵着拐杖缓缓靠近,在浴缸边上停下脚步,拉了张椅子坐下。
齐翌不理他,忽然低头咕噜噜地大口喝水。
几大口水灌下肚子,他觉得自己喉咙没那么难受了,虽然还是像刀割一样干疼,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伙夫大光头上泛起了道道青筋:“齐翌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齐翌:“你敢的话,干嘛不直接动手,还跟我废这些老话你不是说我是死是活对你没差吗”
伙夫噎的说不出话来,用力地哼了一声,猛地站起身往浴缸走去,从口袋里掏出个电击器插进水里。
“呃”齐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住翻起白眼,四肢绷直,腰也在往后挺,整个人很快没入了浴缸中。
不知到过了多久,电击停下,齐翌心悸的难受,浑身上下又酸又疼,紧跟着又是股窒息感传来,水从他口鼻呛入,肺难受的像有无数只手在用力撕扯似的。
头皮一疼,他被伙夫抓住头发,从水里揪了出来。
伙夫恶狠狠地瞪着他,面目狰狞:“留你一条狗命又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识相的,就给老子乖乖听话”
齐翌虚弱冷笑:“呵呵你破功了。”
“你说什么”伙夫脸色狰狞。
“你慌了,远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从容淡定,你在害怕,没了分寸,才会这么歇斯底里地折磨我。”
伙夫怒骂:“去死”
伙夫无能狂怒,猛地又把齐翌摁进了浴缸里,抓起电击器又插进水中。
滋滋滋噼噼啪
“呃呃呃”
他浑身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摆子,重重甩在地上,又抽搐了老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个憨批,电齐翌的时候忘记收回手了。
那种痛苦酸爽、心脏仿佛要爆炸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看向齐翌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丝丝骇然。
居然有人在扛过这样的折磨之后还能放狠话这人的意志力当真是铁打的吗
此时,齐翌在浴缸里本能地挣扎,水哗哗地顺着缸壁往下落。伙夫担心他真被淹死了,再一次抓着他头发把他揪了起来。
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伙夫刚刚狼狈的模样。
伙夫气势也泄了些许,但火气却更烈几分,面目也更加狰狞:“齐翌我再给你个机会,你”
齐翌打断他:“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伙夫愣住。
齐翌脚勉力撑地,身子贴着浴缸,勉强让自己舒服点儿,虚弱的说:“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干掉你,也是为了自保,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死,更不想吃这些苦头。”
伙夫冷笑:“言外之意,你愿意跟我合作”
“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求条活路,只要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们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
伙夫脸色阴晴不定。
齐翌面无表情,继续蛊惑:“反正你又不敢杀我,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你”
“呵,事到临头还想用同样的法子蒙我吗”伙夫不知想到了什么,用力哼了声,再次把齐翌摁进浴缸。
齐翌不为所动,但半分钟后就控制不住地本能挣扎,奈何体力消耗过大,加上手脚都被捆缚住了,根本挣脱不开伙夫的魔爪。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齐翌忍不住又吞了几大口水,才被伙夫拉起来,伙夫狞笑着说:“就算不弄死你,我也有的是办法折磨你,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齐翌满脸痛苦:“所以你到底要什么不说我怎么配合你”
“我不需要你配合”伙夫又把他摁进浴缸。
齐翌满心憋屈,只觉得自己碰到了神经病。
与此同时,大师馆联系上的某医院里,老池正在大发雷霆,病房被他砸的一片狼藉。
靳临手上拿着椅子挡在前面:“池宇贤,你冷静一点,事情发展成这样谁也不想的”
“屁不想个屁”老池怒骂,瞪着门口那俩刑警:“你们两个干什么吃饭的他说去引开敌人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去让一个弱鸡的法医去殿后,你们真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