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问道:“所以门罗律师为什么和她打上了交道”
希兰说道:“他在研究这些法律条文时,注意到提欧莱恩职业病防治法里面的职业病名录,有好几种正是哈密尔顿女生促成收录的”
于是范宁意外地获悉,这位曾经老管风琴师的心理医生,这个世纪以来一直在从事产业工人的职业卫生状况调查工作。
她有调查过陶器、瓷砖、油漆的产业工人铅中毒案,还调查过炸药、化肥等基础化工的产业工人有机物中毒案
不管是出于探寻当年往事和特纳美术馆前世今生的目的,还是出于解决劳工案一系列严重次生后果的动机,都必须要尽快约见这位女士了。
门罗在半个月前以公益律师的身份和她取得了初步联系,虽未展开实质性的合作,只做了一些咨询和交流,但至少可让下一步的约见变得更容易。
两人在当天的晚餐时间见到了这位哈密尔顿女士,她穿着黑白分明的旧式朴素礼裙,双目间距较窄,脸上布满皱纹,她耳朵有点背,在谈话时显得不苟言笑,措辞精简,但声线较为温和。
“你们这种大律师事务所的人应该并非掮客,对吗”在前菜呈上之际,这位女士问道。
什么意思范宁和希兰相望一眼。
哈密尔顿说道:“三年前伊玛诺兄弟医院陆续接收了一批有严重腹绞痛且双腕僵硬下垂的病人,其均为西北边几家卫生洁具厂的劳工,岗位是给浴盆上釉,厂方向工人承诺瓷器卫生洁具无有害物质我与几位公益律师及媒体合作,调查取证后发现搪瓷釉粉尘中含有百分之20的可溶铅,职业病防治法与劳工权益保障法共同参考适用后,厂方的赔偿平均金额从12磅提升至30磅”
“不过我事后得知,这些合作对象借取证之名与劳工拉近关系,又和当局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相互勾结,他们向每位劳工许诺的预期是20磅,实际上最终发到这些被病痛折磨的受害者手上的平均只有175磅,并以此换来了他们的感激”
范宁的眉头听着听着逐渐拧到了一起,用餐的动作也放缓了下来。
希兰打开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向她展示了带有特巡厅钢印的正本页:“尊敬的哈密尔顿女士,上次与您联系的门罗先生只是用了他个人的公众身份”
“帝国官方的有知者”哈密尔顿惊讶瞪眼,但随即又语气存疑,“非凡组织为什么会去关注劳工事件,其中难道有神秘灵异因素我并不擅长协助你们做这一类维持治安的事情,而且,按照当局制定的利于工业化原则,普通投资人没有防范神秘于未然的义务,这意味着若确定是神秘因素导致劳工伤亡,而厂方又可以自证不自知的话,你们并无权要求他们支付更多的赔偿,只能去追查罪魁祸首”
她对相关管理规定非常熟悉,也知晓特巡厅钢印所代表的涵义,但显然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不清楚各类有知者组织的立场与关系,只认为范宁他们是来自当局的非凡者群体。
范宁开口问道:“哈密尔顿女士,上个世纪您曾作过维埃恩管风琴师的心理医生,对吗”
“你认识维埃恩你们是教会的神职人员”
“安东科纳尔教授是我老师,是希兰父亲。”
“”对方沉默良久。
两人先是了亮出了有知者身份,范宁又抓住时机说明了自己和希兰的身份,这位年事已高的女士眼里的怀疑和戒备,终于一点点地消失,换成了回忆和思索的神色。
“遇见你们说实话非常意外,他的确是曾经我的病人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位,那场最后的音乐会我也在场突然发现,时间太久太久了,就连老管风琴师的学生安东都去世了,那个时候他还不到20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