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绝垂下眼,好一会儿执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像祈求主人垂怜的恶兽。
又像即将攀附上人类少女的毒蛇。
他跪在花雾脚边,维持那个姿势,许久没有说话。
远处有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
白绝起身,弯腰抱起花雾,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没有看见,躺在地上的许素,胸口渐渐有了起伏。
某个废墟城市。
白绝站在干净的浴室中,染血的衣裳落在地上,被水一冲,瞬间变成血红色。
冲干净身上的血,白绝走出淋浴间,抬手抹开镜面上的雾气。
他看着镜子里的那具没有任何伤痕的躯体。
白绝拽过旁边的浴袍,套在身上。
雾气重新将镜面封上。
白绝抬手,指尖划破手心,握紧。
暗红色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瓷白的洗手盆里,如盛开的血色之花,绚烂夺目,却透着腐败糜烂的气息。
他撑着台面,如同呼吸不畅即将窒息的病人,以一种濒临死亡的频率喘息。
手掌撑住的台面,血迹越来越多,满目的暗红。
白绝从浴室出来,手上不见任何伤口。
他走向房间的大床,站在床尾凝视床上熟睡的人类少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绕过床尾,走向旁边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
白绝回到床边,坐在少女身边,伸手解开她衣裳第一颗纽扣。
染血的衣服被脱下,白绝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白绝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从后面拥住少女。
白绝以亲昵的姿势吻了吻少女脖颈,嗅着那令他失控的气息。
他忍着那无边的渴望,在少女耳畔低语,“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形影不离。”
花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正好,阳光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破旧的窗纱微扬。
她眯着眼适应下光线,身体刚动一下,后面就贴上来一具冰冷的身体,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按进怀里。
不知为何,花雾知道后面的人是谁。
花雾抬手挡了下眼睛,缓过刺目的光线带来的不适感。
她唇瓣微启,准确地叫出身后之人的名字:“白绝。”
“嗯。”
男人声音低暗。
整个房间明明宽敞明亮,可在他声音响起的那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暗下来。
花雾没动,平静地出声:“能解释下吗”
为什么,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以这样亲密的姿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