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真行,要是都姓孙那就没找错门,不过你运气不太好,姓孙的那家今年也是倒霉,好端端的儿子读着书却染上了赌,你说咱们这养的平头百姓能有多少家底去赌供一个读书人都要费老鼻子劲儿了,欠了一屁股债,赌坊找上门,就把房子给收了,不久前那宅子才有人买下来。”
曹清听到这话心头一凛,展桥跟他提过一嘴,说是太子妃怀疑当初史家涉赌背后就有益王的影子,现在搬走的那家也是因为赌博没了房子,就这么巧
而且,之前他瞧着进门的那个人像是润仪郡主,如果没看错的话,润仪郡主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这里可不是她那种贵人会来的地儿。
曹清心念一转,脸上露出一个震惊的神色,结结巴巴的开口,“赌钱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赌钱啊这可是不得了,不得了。大娘,那搬走的我家亲戚人没事吧”
老太太听着曹清先关心亲戚的安稳,脸色又好了点,“没事,就是那读书的闹出这样的事儿,可能觉得没脸见人,想搞一根绳儿吊死的,可偏他是个命长的,赶巧他娘那晚上就是睡不着去看他一眼,这命就留下了。造孽啊,好好地一孩子,以前见到我总是打招呼的。”
曹清拍着胸口,“这就好,这就好,命还在,其他的还能慢慢的赚回来。大娘,那您知道他们搬哪儿去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走的时候怪匆忙的,咱们这些老邻居早上起来一看门都空了。”老太太边说边摇头。
曹清心头一沉,随即面带惆怅的讷讷开口,“大娘,那您知道买房子的是哪里人吗好不好打交道,我想上门问问我家亲戚的去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既然落难了,咱们乡下有房子,总有他们落脚的地方,我担心他们现在连个住的地儿都没。”
老太太挺惊讶的看了一眼曹清,这年头这么良善的也不多见,乡下人打秋风的多,帮衬人的少。
这么一想,看着曹清就越发顺眼,这小伙子之前还给了好几个大烧饼,她想了想就说道:“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上门了,这搬来的一家不是个好惹的,咱们这一条巷子的人都没人跟他们打交道,别看就住了个小院,里头人还不少有五六个,个个膀大腰圆的,瞧着就不像是好人。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找不人就算了,别真的惹一身麻烦。”
曹清一脸担忧,“大娘,我虽然也怕,但是我还是想过去问一句,我那亲戚家里也是好几口子人呢。”
“那一户人家不像是咱们京城本地人,说不上哪里的口音,听着怪怪的,老婆子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曹清一脸无奈的点头,“大娘,您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听您的话,那就辜负您的好心了,我先回家一趟,跟我爹商量商量怎么办。”
“对,回家跟你爹商量去,这种事儿还是家里的长辈做主,年轻人心是好的,可别办了坏事儿,快回去吧。”
“哎,我这就出城,多谢大娘,没有您这几句话,说不定我就真的莽上去了。”
老太太摆摆手,曹清就告辞出了她家。
不过,曹清没有真的转身就走,而是拉了拉衣领,微微弯弯腰,再配上他那张脸,就像极了生活不如意的丧气的人。
他顺着长巷低着头抄着手靠墙走,等他经过那道门时,眼角微微一瞥,两扇木门半掩着,并不能看清院内的情形,只能听到院中隐隐有男子说笑的声音传来。
确实如老太太所言,不是京城本地人的口音,老太太没听出来,但是曹清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是遂州那边的口音。
他当下微微加快脚步,也没敢多停留,贴着墙溜出了巷子。
出了巷子,曹清也没立即变个样子,依旧保持原本的姿态与样子,顺着热闹的大街走了好长一段,一直到他真的没入人群,感觉到盯着他的视线消失了,这才身影一闪拐了弯消失不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